倚藤临水,照丰姿自笑,天然丘壑。利鞅名缰成底事,空把此身缠缚。李杜文章,良平事业,且束之高阁。浩然归去,暮霞残照零落。
闻道西北埃尘,东南形胜,次第清河岳。此等功名尘世事,与我初无关约。十里松萝,一蓑烟雨,说甚扬州鹤。倚栏长啸,玉轮飞上天角。
【注释】
利鞅:指名利。鞅(yāng):古代用绳子套在颈上或手腕作为标志的一种头饰,这里指名缰利锁。
李杜:杜甫、李白的并称。李、白:指唐代伟大诗人李白和杜甫,他们的作品被称为“李杜诗”。
良平:即诸葛亮,字孔明,三国时期蜀汉丞相,有《出师表》等作品。
埃尘:指世俗的纷扰和尘埃。
次第清河岳:《左传》中的一句话,意思是“天下有道则现其文,无道则隐其身”,后多用来形容隐居生活。
说甚扬州鹤:《晋书·顾恺之传》:“顾长康善清言玄论,人欲测之,焉可胜辞,每于人中画,点睛则飞去。”此处比喻顾长康擅长绘画,但并不以此谋生。
玉轮:月亮。
【赏析】
这首词写作者归隐山林的志趣。上片写归隐前的生活态度。下片写归隐后的生活情趣。全词以议论开篇,表明自己不慕荣利,不图名利,只求过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然后抒发对世俗功名的轻蔑;最后描写自己隐居生活的情趣及对归隐的自信。
上片首三句是说自己虽身处官场,却心无杂念,不为名利所羁绊。“利鞅名缰”是名词性偏义复词,意为“名利”、“权势”。这一句的意思是“名利权势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只不过是把它们束起来罢了”。接着两句,是对这种超然态度的具体化。“李杜文章,良平事业”是指唐代伟大诗人李白和杜甫,以及汉代名相诸葛亮,他们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他们的诗文和治国理政的理想,被后人称为“李杜文章”,而他们的政治才能则被后人称为“良平事业”。“且束之高阁”意思是说这些才华和理想都已被束起不用了。“浩然”二字,写出了作者对于名利的淡泊,表现出了作者的胸怀和气度。
过阕写自己虽然远离尘世,但仍不忘俗务,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关心世事。“闻道西北埃尘,东南形胜,次第清河岳”是说听说西北的尘世纷扰不息,而东南地区风景优美,可以隐居其中。“次第”二字,说明作者认为东南地区的风景优美,值得他隐居。“此等功名尘世事,与我初无关约”两句,则是说功名富贵这些世俗的东西,与我原本没有什么关系。“初无关约”四个字,表明作者对于功名富贵的态度,已经看淡了许多。
下阕继续描绘作者的隐居生活,表达了作者对名利的不屑一顾。“十里松萝,一蓑烟雨”两句是写自己选择了一个幽静的地方,过着隐居生活,每天与松树、萝藤为伴,披着蓑衣漫步在雨中,过着闲适的生活。“说甚扬州鹤”这句话,更是表现出了作者对名利的轻视。因为作者认为只有隐居山林,才能更好地保持自己的本色,不受外界的影响。《南史·顾长康传》:“顾长康好写起人形。欲图见之,令怪其美。长康乃画壁障,人向壁而立,添其一半截,意谓:‘半当时也。’顾长康画《吴王像》,眉目疏朗,善自标榜,人以为三分似真。”这里的“扬州鹤”,就是借用这个典故来表达自己对名利的追求是多么的浅薄。
“倚栏长啸,玉轮飞上天角”,“玉轮”指的是月亮,这里用来象征天空。“天角”指的是天空的最边缘,也就是月亮所在的方位。这两句是说自己在倚栏长啸的时候,抬头仰望天空,看到月亮正从天际飞升,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感。整首词通过描写作者的隐居生活,表达了他对名利的淡泊,以及对自由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