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峰翠玉。送孤云伴我,罗窗清宿。拂晓凭虚,春碧生寒,衣单瘦倚筇竹。东风不解吹愁醒,但芳草、溪城南北。认雾鬟,遥锁修颦,眉妩为谁愁独。
江上轻鸥似识,背昭亭两两,飞破晴渌。一片苍烟,隔断家山,梦绕石窗萝屋。相看不厌朝还暮,算几度、赤阑干曲。待倩诗、收拾归来,写作卧游屏幅。
【注】《疏影》是姜夔自度曲,原为笛奏词。
千峰翠玉,送孤云伴我,罗窗清宿。拂晓凭虚,春碧生寒,衣单瘦倚筇竹。东风不解吹愁醒,但芳草、溪城南北。认雾鬟,遥锁修颦,眉妩为谁愁独。
江上轻鸥似识,背昭亭两两,飞破晴渌。一片苍烟,隔断家山,梦绕石窗萝屋。相看不厌朝还暮,算几度、赤阑干曲。待倩诗、收拾归来,写作卧游屏幅。
注释:
①千峰翠玉:形容山峰如美玉般绿得发亮。
②罗窗清宿:在窗子上画着花纹的窗帘,使室内显得更加清幽。
③“东风”二句:东风没有吹散我的愁思,只能让芳草和流水南北流去。
④雾鬟:指女子的头发像雾一样黑,鬟(huán)是指盘起的发髻。
⑤昭亭:即昭亭驿,在今浙江长兴县境内。
⑥晴渌(lù):晴朗清澈的水。
⑦苍烟:指迷蒙的烟雾,也形容景色苍凉。
⑧石窗萝屋:指用石头砌成的窗户,外面爬满了青藤。
赏析:
这是一首写景咏物的小令,写的是在昭亭驿附近所见之景。
上片起首三句写自己与自然景物的和谐相处:“千峰翠玉”,是说群山青翠如玉;“送孤云伴我”,是说自己孤独地站在山上,仿佛有孤云陪伴着我;“罗窗清宿”,是说窗外有画着花纹的帘幕,使屋内显得更加清静幽雅。“拂晓凭虚”三句写日出时的情景和所感:当东方刚刚露出曙光时,我独自凭靠在竹子丛中。
下片开头三句写自己观景的感受:“东风不解吹愁醒。”东风不能吹散我的忧愁;“但芳草、溪城南北”两句,写自己因愁而思念远方的亲人和朋友;“认雾鬟,遥锁修颦”两句,写自己因愁苦而憔悴消瘦;“眉妩”是双关语,既是眉毛的形状又是人的名字。“为谁愁独”,意思是为谁而独自忧愁。
过片三句写自己的观察:“江上轻鸥似识”。看到江上飞翔的白鹭,似乎知道它们要飞到哪里去似的;“背昭亭两两”,是说它们背对着昭亭两两飞翔,好像是来迎接我的;“飞破晴渌”三句写白鹭在水面上自由自在地飞翔,打破了水面上的平静,好像要把这美好的景色都带走似的;“一片苍烟”,是说天空中的烟雾茫茫一片,将天和山都笼罩住了;“隔断家山”,意思是家山被一片烟雾隔断了;“梦绕石窗萝屋”两句,是说自己在梦中常常来到那石窗萝屋前。“石窗萝屋”,是说那石窗上爬满了青藤,而那房子则由青藤环绕着;“相看不厌朝还暮”,“相看”是看着对方;“朝”是早晨,“夕”是晚上;“不厌”的意思是不觉得厌烦;“朝还暮”,是说无论什么时候;“几度”是多少次的意思;“赤阑干曲”,是说栏杆上的红色已经脱落了。
结末两句写自己的心愿:“待倩诗、收拾归来,写作卧游屏幅。”意思是等将来有机会回来时,我要请人写一首诗,把这次的游览写成一幅画挂在屏风上,作为卧游。“收拾归来”的意思是将这次游历的经历整理起来;“写作卧游屏幅”的意思是把这次游历写成一幅画面挂在屏风上。
这首小令写景抒情相结合,以山水之美喻人情之深。全词语言清丽,意境优美,给人以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