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事三分之二,落花庭院轻寒。翠屏围梦宝熏残。窗外流莺声乱。
睡起犹支雪腕,觉来慵整云鬟。闲拈乐府凭阑干。宿酒才醒一半。

【诗句释义】

春意已经过了一半,庭院里落花飘落,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气息。翠绿的屏风围绕着梦境,宝炉中的熏香已残尽。窗外传来了黄莺啼鸣的声音,乱乱地扰乱了我清静的心绪。

我从睡梦中醒来,手腕上还留着雪白的痕迹,醒来后慵懒地整理着云鬓。我悠闲地拿着乐府诗集靠在栏杆旁,宿酒还没有全部醒过一半。

【译文】

春天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庭院里飘落的花瓣带着一丝凉意。翠绿色的屏风围绕在梦境中,宝炉中的熏香已经消散殆尽。窗外黄莺的叫声扰人清梦,扰乱了我原本宁静的心情。

从梦中醒来,手腕上还残留着昨夜被冷风吹落的雪花,醒来后便懒得再去梳理那凌乱的发髻。我随意拿起乐府诗集,倚靠在栏杆上,宿醉的酒意尚未完全散去。

【赏析】

这首词是写春日闺怨。全词以“闲拈”领起,写女主人公起床后的所见所感,抒发了对春天和丈夫的深切思念之情。上片写闺房内的环境,下片写闺房内的活动。全词语言平易自然,情调委婉含蓄,意境优美清新,读来别有一番情致。

上片首二句写春寒袭人,庭院冷落的景象。“春事三分之二”,说明春天已经过了大半,天气渐暖,但仍然有些寒意。“院落”一词写出环境的空寂,“轻寒”二字写出气候的偏凉。“翠屏围梦宝熏残”描写室内环境,翠绿屏风环绕着一个梦境,宝炉中的香烟已经燃尽。这两句既点明时间、地点、人物、心情,又交代出活动的场所和环境气氛,为下一句的抒情作了铺垫。

下片写闺房内的活动。“窗外流莺声乱”,窗外黄莺啼鸣的声音乱哄哄的,打破了闺房的宁静。这一句既是实写,又是虚写。“流莺”即黄莺,黄莺的啼鸣声音乱糟糟地传来,使女主人公感到心烦意乱,不能平静。“窗外”二字点明闺房之外还有外界的声音传来;“流莺”二字则暗示了女主人公听到这种声音而产生内心的不安。“睡起犹支雪腕”是说女主人公刚起床还在梳妆打扮,这时手仍沾有雪花,可见她起床的时间并不长,但动作却十分缓慢。“觉来慵整云鬟”,则是说她在睡觉时懒得理发梳头。“慵整”二字表明她的无心修饰,也反映出她的心情之不悦。

最后两句是写女主人公的活动。“闲拈乐府凭阑干。”女主人公闲来无事,就随手拿起乐府诗集,靠着栏杆边吟诵起来。“凭阑干”三个字既交代了女主人公的动作,又渲染了一种孤独寂寞的氛围。“宿酒才醒一半”,说明她饮酒太多,酒力未消。这既与上文“支雪腕”、“慵整云鬟”相呼应,也暗示出她心情的不快是由于酒力所致。

【名家点评】

现代作家聂绀弩:“此词纯用口语,而语意深婉,可入宋人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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