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永兰堂醺饮,半倚颓玉。烂熳坠钿堕履,是醉时风景,花暗烛残,欢意未阑,舞燕歌珠成断续。催茗饮、旋煮寒泉,露井瓶窦响飞瀑。纤指缓、连环动触。
渐泛起、满瓯银粟。香引春风在手,似粤岭闽溪,初采盈掬。暗想当时,探春连云询篁竹。怎归得,鬓将老,付与杯中绿。

【解析】

这是一首咏茶词,作者以“花”为线索,写自己品茶、赏花的情景。上片着重写品茶之情景;下片着重写赏花之情景。全词以花为媒介,写尽了品茗的闲雅和赏花的惬意,语言典雅含蓄,意境优美。

第一句点明时间是深夜,地点是在兰堂。“兰堂”即“兰花香”,这里指酒席。“夜永”点明时序。“醺饮”即“醉饮”,这里指酒席上喝酒。“半倚”即“斜倚”“靠倚”。这句说:在兰堂中醉酒畅饮,半倚着玉枕(玉枕即玉制的枕头)。“烂熳”即“烂漫”,这里是形容花枝繁盛的样子。“坠钿堕履”即“坠钗落履”,意思是花朵纷纷坠落,好像坠下的钿钗和落下的鞋履一样。这句说:花儿纷纷坠落,好似坠下的钗钿,掉落的鞋子一般。“是醉时风景”即“醉时风光”。“花暗烛残”,意思是花影昏暗,蜡烛已残。“欢意未阑”即“未尽欢”,“阑”同“残”。这句说:欢乐的心情还没有结束。“舞燕歌珠成断续”即“舞燕歌珠成断续声”。意思是舞动的燕子,唱歌的珠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这句说:舞动的燕子,唱歌的珠子,发出断续的声音。“催茗饮、旋煮寒泉,露井瓶窦响飞瀑。”即催促着喝茶,随即将冷泉水煮沸,从露井中倒出清澈透明的水来,瓶子口发出的水声如同飞瀑一般地轰鸣。“催茗”即“催促茶”,这里的茶指的是茶叶。“旋”字表明动作迅速。“寒泉”即“冷泉水”。这两句说:催促着喝茶,随即将冷泉水煮沸,从露井中倒出清澈透明的水来,瓶子口发出的水声如同飞瀑一般地轰鸣。

第二句承上启下,写品茶的过程。“纤指”即“纤长的手指”。“缓”字表明动作缓慢。这两句说:慢慢地转动着纤细的手指,让茶水慢慢流入杯子里。

第三句承接上文,用拟人的手法描绘茶叶入水的瞬间景象。“渐泛起、满瓯银粟”即“渐渐泛起,满满一杯像银子一样白”。意思是渐渐地泛起,满杯都是像银子一般的白色。“银粟”,白色的米粒,这里指茶叶。“香引春风在手”即“清香吸引着春风在手中”。意思是香气吸引了春风在手心。“粤岭闽溪”即“广东岭和福建溪流”。“初采盈掬”即“刚刚采摘一篮子”。这两句说:香气吸引了春风在手中,仿佛是广东岭南和福建的溪流,刚刚采摘一篮子茶叶。“粤岭”和“闽溪”都是产茶的地方,所以用这两个地方的茶叶比喻。

第四句紧承上句,写赏茶的感受。“暗想当时”即“暗暗想到那时”。这一句的意思是暗暗地想到那时。“探春问篁竹”即“探春询问竹林里的竹子”。这句说:暗自想到那时,去探春询问竹子。“怎归得”即“怎么返回得到”。这一句是说:怎么回去呢?“鬓将老”即“年岁已高”。“付与杯中绿”即“把白发都付与酒杯中的绿苔”。“鬓将老”即“年岁已高”。这两句说:怎么回去呢,鬓发已经衰老,只能把白发都付与酒杯中的绿苔。

【赏析】

这首词是咏茶词。词人借茶喻花,又借花喻人,表达了对青春易逝、人生易老的感慨之情。

上片开头三句写品茶过程。“夜永兰堂醺饮,半倚颓玉”两句写夜深时分,词人在兰花香飘满的兰堂中喝酒,半靠在雕花的枕头上。其中“兰堂”“醺饮”“半倚”“颓玉”等词语,渲染了清静幽美的饮宴气氛,为后文写饮茶作了铺垫。接下去两句写饮茶时的情景,“烂熳坠钿堕履,是醉时风景”,意思是花枝纷纷坠落,好似坠下的钗钿,落下的鞋履一般。“花暗烛残”,意思是花影昏暗,蜡烛已残。“欢意未阑”,意思是欢乐的心情还没有结束。“舞燕歌珠成断续”意思是舞动的燕子,唱歌的珠子,发出断续的声音。这些描写,生动地展现了饮者陶醉在品茶的乐趣之中,尽情地领略着春天的美好景色。“催茗饮、旋煮寒泉,露井瓶窦响飞瀑”,意思是催促着喝茶,随即将冷泉水煮沸,从露井中倒出清澈透明的水来,瓶子口发出的水声如同飞瀑一般地轰鸣。

下片开头两句写赏茶的过程。“纤指缓、连环动触”两句写品茶的动作,意思是慢慢地转动着纤细的手指,让茶水慢慢流入杯子里。“渐泛起、满瓯银粟”两句写观茶的感受,意思是渐渐地泛起,满杯都是像银子一样的白色。“香引春风在手,似粤岭闽溪”两句写赏茶的感受,意思是清香吸引着春风在手心,仿佛是广东岭南和福建的溪流。接着两句写赏茶的感受,“暗想当时,探春问篁竹”意思是暗暗想到那时,去探春询问竹子。“怎归得,鬓将老”意思是怎么回去呢?年纪已老,只能把白发都付与酒杯中的绿苔。

整首词通过对品茶和赏茶两个场景的细致刻画,抒发了作者对青春易逝、人生易老的感慨之情。同时词中所运用的一些典故、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使整首词富有韵味,形象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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