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语。曾见昨日开炉,坠天花否。生年不合荒荒,枯根薄命,婵娟误汝。那知许。女乐如烟点点,江南处处。何时重到湖堧,淋漓载酒,依稀吊古。终待胭脂露掌,弄鸥招鹤,凭君画取。万柳漫堤,一丝一泪垂雨。
蒙蒙絮里,又送金铜去。漫肠断、王孙望帝,呕心囊句。市隐今成趣。袖回地狭,天吴凤舞。莫是青州谱。怎不早,翩翩向青州住。回头蜃海,已沉花雾。
【注释】
瑞龙吟:词牌名。
玉圣:宋徽宗的道号,此指词人的朋友王诜。
寿:祝寿。
老人语:年老的人的话。
那知许:怎知,怎么知道。
女乐:宫中的女子歌舞。
江南处处:到处。
何时重到湖堧:什么时候能再次回到湖边。湖堧:即湖滨。
淋漓:淋漓尽致的样子。
胭脂露掌:形容女子的手如胭脂般鲜艳。
鸥招鹤:招来白鸥和白鹤。
万柳漫堤:满堤的柳树。
天吴:古代神话中水神的名字。
青州谱:《列仙传》记载,汉孝武帝曾梦见神人乘青龙舟,船中有青牛,自称是太一(古帝名)之臣。于是命令李少君等铸作铜柱,以祠太一、太乙,名为“青州”。后因以“青州”为仙境的美称。
向青州住:去青州居住。
回头蜃海,已沉花雾。
蜃海:海市蜃楼,这里指海上的幻景。
《列子·汤问》中说:“海上有方丈、瀛洲、蓬莱三座仙山,山上有仙人。”又云:“东海之东有流黄之国……其国人皆生而赤,千里一日饮于河,十年不饱食。”后来便用“流黄”比喻极乐世界或仙境。
赏析:
这是一首咏叹神仙隐逸生活的词,词中通过想象和描写,表达了词人的向往之情。
上片写友人王诜的隐居生活。开头一句“老人语”,点明是回忆往昔之事。“曾见昨日开炉,坠天花否”二句,回忆起去年冬天与友人王诜相聚时的情景,那时他正在炼丹。接着写王诜的身世命运。这两句是说,王诜一生不得志,如同枯萎的根一样,不能像天上的嫦娥那样,误了美好的青春。结尾两句“那知许,女乐如烟点点,江南处处”,意思是说,哪知道如今你居然也过着清闲的生活。女乐如烟,江南处处,多么美好!但这种生活毕竟只是一时的,以后呢?结尾两句是说,不知什么时候你才能再回到江南来,和你一起饮酒、吊古。“终待胭脂露掌,弄鸥招鹤,凭君画取”,这几句是说,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一同在湖边赏玩风景。“万柳漫堤,一丝一泪垂雨”,是说,柳条长满了堤岸,柳枝下垂着晶莹的泪珠。
下片写自己的愿望和打算。开头四句“蒙蒙絮里,又送金铜去。漫肠断、王孙望帝,呕心囊句”,是说,现在又是春天来了,我又一次看到送走金铜车驾的情景。这些金铜车驾,都是当年皇帝的车驾。王孙、望帝,都是指汉武帝刘彻。《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载:屈原既死之后,楚怀王客死于秦,顷襄王时,屈原弟子元君入见怀王,王与之言国事,元君曰:“楚虽小,绝灭亦宜。”又曰:“愿大王之猛锐,与武卒陈力而挚之。”王曰:“嗟呼!楚国危亡,孤身何能久立。”遂自令其舍人徒共理江、黄城,适逢兵事繁盛之时,故言“又送金铜去”。末两句“漫肠断、王孙望帝,呕心囊句”,意思是说,我不禁肠断,想起汉武帝思念他的大臣贾谊,而贾谊却病死了;想起汉武帝怀念他的大臣王夫人,而王夫人也死了;想起汉武帝思念他的大臣东方朔,而东方朔也死了。他们都是在政治舞台上死去的。所以现在我也怀着一颗忠心为国家效力,希望能够为国家建功立业。
结尾两句“市隐今成趣。袖回地狭,天吴凤舞”,意思是说,我现在隐居在市隐这个地方,虽然地方狭小,但是很快乐。天吴,神话传说中主管云雨的神。凤舞,凤凰飞翔。
这首词是作者怀念友人王诜之作。全词通过对友人隐居生活的描写,表现了作者对友人隐居生活的赞美和羡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