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年光婉晚,蒲柳质、易惊秋。
况念远怀人,停云羃羃,时雨飕飕。
西风堕来雁信,似知予、竟日倚溪楼。
报道归调汤剂,不知谁护衣篝。
悠然富贵不须求。
安乐万缘休。
但饱饭煎茶,婆娑永日,也胜闲愁。
寒花自便寂寞,怕纷纷、蝶引与蜂勾。
莫问障从何起,祗凭心有天游。

【注释】

(1)蒲柳:指人到老年,体态衰弱,易受风吹雨打。

(2)“西风”四句:西风中飞来的归雁,仿佛知道我整天倚靠在溪边的楼台。

(3)“报道”二句:说有人报告说,要为我煮药,不知道是谁保护着我的床铺。

(4)富贵:这里指荣华富贵。

(5)安乐:指心情愉快、安逸。万缘休:一切尘缘皆已了结。

(6)寒花:即菊花。寂寞:孤独冷落。蝶:蝴蝶。引与蜂勾:被蜜蜂和黄蜂吸引过来。

(7)莫问:不要追问。障从何起:《金刚经》中有:“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意思是说,不要追究我的来历。这里作者用佛家的话,说明自己没有来由。祗凭:只是。天游:自然之游。

【赏析】

词的上阕写对玉林病中见示的奉酬之作,表达了自己虽身在病中,而心却安然自在的闲适之情。

起笔“叹年光”,叹惜时光之流逝,感叹人生之晚景,“蒲柳质”、“易惊秋”三句,更写出了自己身体衰朽,易受风雨摧残的状况。接着又想到远方亲人,心中不免生出一种思念之情,这种思亲之情,又被“停云羃羃,时雨飕飕”这两句诗所渲染,更加显得愁绪难排。“西风堕来雁信”一句,似乎也暗示了归期将至,但自己却只能终日倚楼望雁,徒然增添忧愁。这几句,既写出了词人的心境,又为下阕的写作做了铺垫。

过片以后,词人便开始对玉林所寄示的内容进行回答。“报道归调汤剂”,是说自己虽然有归家的打算,但尚未决定如何安排;“不知谁护衣篝”则是说不知道谁来照顾自己的起居。这两句看似平平淡淡,实则含蓄蕴藉,耐人寻味。

下阕继续写词人的闲适生活。首先,词人表示了对富贵荣华的看淡,认为只要能够过得去就好。然后,词人又描绘了自己的日常生活,每天除了吃饭喝茶之外,就是“婆娑永日”,“也胜闲愁”。“婆娑”二字形容自己悠闲自得的生活态度。最后,词人进一步表明自己对世俗名利的看法,认为富贵荣华并不值得追求,只要能够安于现状,不问世事,就已经是很幸运了。结尾两句更是点出了自己超脱物外的境界。

这首词的写作风格清新自然,意境优美,表现了词人在病中闲适自得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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