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巾拂弹棋,运斤斲蝇翼。
当时未得妙,岂暇日入息。
譬如河漫流,难以一篑塞。
饮食男女间,嬉笑中盗贼。
要须了其原,及此未曛黑。

【注释】

角巾:用角做成的头巾。拂:擦拭。弹棋:《汉书·谷永传》载,谷永为丞相司直,有同僚与永下棋,故意让永先走,而自己后走,以讥讽他。运斤:砍木,喻作文章。斫蝇翼:喻作诗或写文章要简捷有力。当时:指过去。未得妙:没有达到妙境。暇:闲暇,空闲。日入息:太阳下山,天色昏暗时休息。譬如:好比。河漫流:比喻江河流水。一篑:古代盛土的竹筐。塞:堵塞。饮食男女间:指家庭生活中的吃喝玩乐之事。嬉笑中盗贼:指在欢乐中滋生出一些不良行为。了其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及此未曛黑:等到这个时候天还没完全黑。

【赏析】

这首诗是吕本中写给友人李商老(名商老)的赠别诗。首尾两句,都是劝慰友人的话;中间四句,则通过“角巾拂弹棋”、“运斤斲蝇翼”等意象,形象地表达了对友人的勉励之意。

第一联,“角巾拂弹棋”,写送别的情调;“运斤斲蝇翼”,写作诗的风格。这两句诗的意思是:我戴着角巾来给你饯行,你拿起棋子就挥洒自如。这里用了两个典故,一个是汉代谷永给丞相司直王章写信说:“今方仲春,万物萌动,宜少抑节,以和阴阳。”王章读了信,立即回信表示赞同。另一个是晋代车胤囊萤夜读的故事,晋代有个叫车胤的少年家贫而好学。为了省灯油,他用白绢袋装了许多萤火虫,用来照明读书。这个典故后来被人们引申为囊萤映雪、悬梁刺股等典故。这两句诗的意思是:你要像王章一样谦虚谨慎,像车胤一样勤奋学习。

第二联,“当时未得妙,岂暇日入息”,写自己作诗的态度;“河漫流,难以一篑塞。”写作诗的方法。这两句诗的意思是:当时我还不懂得作诗的精妙,怎么能有时间去休息呢?这里用了两个典故,一个是《淮南子·览冥训》中说的“河有二陵,陵有九泽,渊而有鱼,薮而树果,丘而有禽”的话,意思是河水从高山上流下来,经过九个大泽,又流到低洼的地方,再汇集成一条河流。另一个是用“河”来比喻江河流水,“一篑”指盛土的竹筐。这两句诗的意思是:作诗就像治水那样需要耐心和持久性,不能急于求成。

第三联,“饮食男女间,嬉笑中盗贼”,写作诗的内容;“要须了其原,及此未曛黑。”写作诗的目的。这两句诗的意思是:在家庭生活中,饮食男女之间的事也是不可忽视的,但关键是要明辨是非曲直,不要沉溺于这些享乐之中。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天色还亮着,你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所以应该抓紧时间作诗。

这首诗通过劝友人珍惜时间、刻苦学习、认真作诗等来勉励他,语言平实通俗,寓意深刻,值得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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