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贸丘麦秀,蠕蠕吴蚕生。
微行执懿筐,亦既受厥明。
上焉给王赋,下焉纾官征。
岂为饥寒念,所念疮痏平。
哀哀生理窄,了了无馀赢。
恻怛夷中诗,万古田舍情。
【注释】
贸贸:往来貌。丘:山丘。吴蚕:产自吴国的蚕。蠕蠕:柔细貌。执懿筐:提着装满桑叶的筐子去采桑。亦既:既,已经。受厥明:收到桑叶,指收获桑树。上焉给王赋:上交可以贡献给君王。下焉纾官征:下交可以用来救济官府的征役。岂为饥寒念:不是为了饥寒所念。所念疮痏平:是指为了百姓疾苦而忧思。哀哀:悲叹的声音。生理:生计,生计之道。了了:分明的样子。馀赢:剩余的财产。恻怛夷中诗:怜悯吴地百姓的诗篇。夷中:即“夷”字的偏旁“丨”。万古田舍情:指流传千古的田园生活情景。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为聂夷中《伤田家》一诗而作的和韵诗,其内容主要反映了唐宪宗元和年间农民遭受残酷剥削的悲惨境遇。
首联“贸贸丘麦秀,蠕蠕吴蚕生”,描写农村丰收的景象。“贸易”二字,不仅点出时当秋收之季,而且说明农家忙于交易;“丘麦秀”三字,写尽了农忙时节,人们从早到晚辛勤劳动的情景。
颔联“微行执懿筐,亦既受厥明”,写农民辛苦采桑。这里“微行”二字,暗示诗人在深秋时节,怀着同情的心情,去访问这些被剥削、被压迫的贫苦农民。“执懿筐”,指提着竹篮或柳条筐来采摘桑叶,以备明年种植。“亦既受厥明”句,说明他们收获后已将桑叶送到市场上出售,以换取一点微薄的钱钞,用以交纳赋税,维持生活。
颈联“上焉给王赋,下焉纾官征”,进一步揭露了统治者的横暴无道。他们征收税粮,是为了充实国库,增加国家的实力,好让朝廷更好地统治天下;而征收税役,则是为了镇压农民起义,维护地主阶级的统治地位。这两句运用对比手法,深刻地揭示了封建社会里剥削者的嘴脸,同时也表明了农民的痛苦处境。
尾联“岂为饥寒念,所念疮痏平”,表达了他们对苛捐杂税的不满与怨愤之情。“岂为饥寒念”,指出他们的苦难并非出于对饥饿寒冷的忧虑,而是由于统治者横征暴敛所致,这一句是对上面两句的深化和发展。“所念疮痏平”,则直接点出了他们所关心的是人民的疾苦与痛苦,而不是统治者的享乐与荒淫。
最后两句“哀哀生理窄,了了无馀赢”,进一步揭示了农民的生活困境。“哀哀”,是悲痛的意思;“生理”,是指生计,生计之道;“了了”,是分明的样子;“无馀赢”,是指没有多余的财产,连买些粮食都困难。这两句诗通过形象生动的比喻,表现了农民们生活的艰辛和无奈。
全诗采用对比手法,前两句与后四句形成鲜明对照,前后呼应,增强了诗歌的表现效果。同时,诗人又善于运用比喻、夸张等修辞手法,使诗句更加生动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