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鸡唱已多时,怪底书窗晓色迟。
黄道六龙潜有耀,青郊三岘淡无姿。
蕊连芳萼粘金粉,叶著柔枝妥翠眉。
问柳寻花乘逸兴,却愁归路雨丝丝。

【注释】

梦回:梦醒。鸡唱:报晓的公鸡叫声。多时:很长时间。怪底:何故?书窗:指书桌。晓色迟:天亮得晚。黄道六龙:指太阳。六龙,古代传说中太阳驾车的神祇。潜有耀:隐然有光辉。青郊三岘:即青郊、青阳二山。岘山在湖北安陆县西南。杜甫《登楼》诗:“江汉西来,高楼下见长安”。

蕊连芳萼粘金粉:花蕊和花瓣上的露水好像沾着金色的粉末。叶著柔枝妥翠眉:树叶和嫩枝上覆盖着细密的叶子和枝条,仿佛给绿眉添上新的颜色。问柳寻花乘逸兴,却愁归路雨丝丝:我到柳树下去打听花儿的消息,乘着悠闲的心情,但回来后却为路上的雨丝所苦。

【赏析】

此诗首句写梦醒后的所见,次句写对晓色迟来的不解,三四句写天晴日丽,四句写春光明媚,五六句写景物美好,最后两句写归途中所见之景。全诗写景抒情,情景交融,语言清新优美。

“梦回鸡唱已多时”,诗人一觉醒来,发现窗外鸡啼报晓,知道已是天明。这里,诗人以“梦回”二字领起首句,既切合题目中的“春阴”二字,又引出下文的景物描写。“怪底书窗晓色迟”,这是说,天已大明了,而书房的窗户还显得那么阴暗。这里的“书窗”,当是指书房中供人读书写字的窗户,也就是诗人的书桌。“怪底”,是说奇怪,为什么书窗的晓色迟迟不亮呢?“怪”,就是不明白,不理解。这一句,诗人把昨夜的梦境和眼前的现实联系起来,写出了自己因梦中鸡啼而误将清晨当成夜晚的感觉。“黄道六龙潜有耀”,是说黄道六龙(指太阳)隐然有光辉。“青郊三岘淡无姿”,“青郊”、“青阳”都是山名,这里泛指青山,“三岘”即“三山”。这句的意思是说,青郊、青阳二山景色清幽秀丽,但它们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显得淡雅无奇。“蕊连芳萼粘金粉,叶著柔枝妥翠眉。”这两句是说,花朵的花瓣和花萼上的露珠好像沾着金色的粉末,树叶和嫩枝上覆盖着细密的叶子和枝条,仿佛给绿眉添上新的颜色。诗人用拟人的手法,赋予花木以人的感情和动作,使画面变得活泼起来;同时,也烘托出春天的美好和生机盎然的气氛。

“问柳寻花乘逸兴”,这一句是说,诗人来到柳树下面,询问花儿的消息,乘着悠闲的心情,漫步花间。“却愁归路雨丝丝”,这一句是说,诗人漫步花间,正自得意,忽然想到自己要回家,可是一路上却是雨纷纷下个不停。“却愁”两字,表明了诗人此时的心情与前不同,由得意转为担忧。

整首诗写诗人早起赏春,心情舒畅,兴致勃勃,一路欣赏美景,一路放荡不羁,不料天不作美,竟下起了雨来。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诗人感到有些扫兴,甚至有些懊恼。然而,他毕竟是诗人,有着诗人特有的豁达胸怀,所以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春阴”,既是天气的阴沉,又是心情的阴沉。不过,从诗歌的整体来看,这首诗并不完全是一首表达哀怨情绪的诗句。相反,它通过描绘诗人早起赏春的愉快心情以及后来突然遇到雨天时的失落感,展现了诗人内心的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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