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敬好客,高义薄秋旻。
前堂罗钟鼓,后厨击肥新。
千金一言寿,琐琐何足云。
中夜杀声起,鸟兽东西奔。
四顾皆荆棘,安见堂中宾。
竭力前卫营,乃是爨下人。
公子追自咎,气结不能陈。
恩施岂不广,各自顾其身。
平生国士言,是非难等伦。
【注释】
敬:以……为尊。高义厚恩,指对宾客的优厚的待遇。秋旻:秋天天空的云气。前堂:前面大厅。罗钟鼓:悬挂钟鼓。后厨:后面厨房。击肥新:杀猪宰羊。千金:比喻重礼。何足云:哪里值得说呢。琐琐:细小琐碎。中夜:半夜。杀声起:指杀猪宰羊的声音。中夜:半夜。鸟兽东西奔:指鸡飞狗跳。四顾:四面环顾。荆棘:形容道路险恶。安见:怎么能看到。尽力:竭尽全力。前卫营:在前面保卫营垒。自咎:自我责备。气结不能陈:因气结而说不出话来。恩施:对人的恩惠施予。各自顾其身:各管各的事情,只顾自己。国士:对人敬重称誉之词,这里指有才能的人。是非难等伦:是非好坏很难分清。
【赏析】
这是一首杂诗。此诗是诗人在战乱时期写的。诗人写这首诗时,正处在动荡不安的生活中,但他仍保持着一颗爱国之心,对那些有才能的人表示了极大的尊重和崇敬。
首联“公子敬好客”,点出主人公的身份。公子即贵族子弟,他喜欢结交宾客(好客)。“高义薄秋旻”两句描写公子如何对待宾客:前面大厅里悬挂着钟鼓,后面厨房里杀猪宰羊,招待宾客;公子对宾客十分尊敬,不惜重礼。“千金一言寿”一句表明公子对宾客的态度,即使是千金重礼,也不足道;“琐琐何足云”,意谓微不足道,不值得一提。
颔联“前堂罗钟鼓,后厨击肥新”。上句写公子家宴的情景:前堂摆满了酒菜,钟鼓齐鸣;下句写后厨宰割肥美的牛羊,声音震天动地。这里描绘了一幅豪华宴会的场面,表现了公子对宾客的尊敬和热情好客的态度。
颈联“千金一言寿,琐琐何足云”是全诗的关键句,意思是:“千金重礼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敬意”,“琐碎的事情又何必挂齿呢?”这两句表达了诗人对公子的不满和批评,认为公子过于讲究形式而忽略了内容。
尾联“中夜杀声起,鸟兽东西奔”两句进一步揭露了公子虚伪、矫情的一面:半夜突然杀猪宰羊,鸡犬惊起,乌鹊惊飞,整个村庄一片混乱。这里运用了夸张的手法,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公子虚情假意、表里不一的行为。
五至八句是一首杂诗中的名篇。诗人通过对比公子与灶下婢女的不同处境,表达了他对公子的不满和批评。“四顾皆荆棘,安见堂中宾”二句意思是说:四周都是荆棘丛生的道路,怎么还能看见公子的客人呢?“竭力前卫营,乃是爨下人”二句则是说:公子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拼命保卫营垒,可他自己却是个烧火做饭的仆人(爨下人)。
九联“恩施岂不广,各自顾其身”二句意思是说:公子对自己的恩惠难道不宽宏吗?但每个人都只顾自己呀!“平生国士言,是非难等伦”二句是说:从前我说过:“平生国士之言,是非难等伦。”现在想来,真是后悔莫及啊!
这首诗是诗人晚年的作品。从诗中可以看出,诗人在战乱时期仍保持一种爱国之心,对国家和民族怀有深厚的感情。他的诗歌风格质朴自然,语言简练含蓄,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