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摧松柏,下与飞藿会。
词人厄阳九,卢生亦长逝。
桐棺不敛胫,寄殡空山寺。
蝼蚁与乌鸢,耽耽出其计。
酒家惜馀负,里社欣安食。
孤女空抱影,寡妾将收泪。
著书盈万言,一往恐失坠。
唯昔黎阳狱,弱羽困毛鸷。
幸脱雉经辰,未满鬼薪岁。
途穷百态攻,变触新语至。
词场四五侠,往往走馀锐。
大赋少见赏,小文仅易醉。
醉后骂坐归,还为室人詈。
我昔报生扎,高材虚见忌。
自取造化馀,何关世途事。
呜呼卢生晚,竟无戢身地。
哭罢重吞声,皇天有新意。

【解析】

这是一首诗歌,诗的标题是“伤卢楠”,卢楠即卢象升。卢楠(1573-1630),字允采,号果堂,又号牧翁;明亡后,隐居不出,著有《牧翁集》十卷。《清史·艺文志》著录卢楠诗文二卷,今存诗三十二首。

【译文】

北风摧残松树柏枝,飞藿与它相会。词人遭逢天灾,卢生也去世了。桐木棺材不收敛胫骨,寄殡空山寺中。蝼蚁和乌鸢,都来施展计谋。酒家爱惜剩下的酒,里社高兴安食。孤女空抱影,寡妾将收泪。著书盈万言,一往恐失坠。唯有昔年黎阳狱,弱羽困毛鸷。幸脱雉经辰,未满鬼薪岁。途穷百态攻,变幻新语至。词场四五侠,往往走余锐。大赋少见赏,小文仅易醉。醉后骂坐归,还为室人詈。我昔报生扎,高材虚见忌。自取造化馀,何关世途事。呜呼卢生晚,竟无戢身地。哭罢重吞声,皇天有新意。

【赏析】

《伤卢楠》是一首咏史抒怀兼吊古之作。诗人通过追忆卢楠生平事迹、抒发个人感慨,表现了作者对国运时局的关注,表达了他对于国家命运的忧愤和无奈,以及对于民族英雄的崇敬之情。全诗语言简练,风格沉郁,感情悲慨而深挚。

首联“北风摧松柏,下与飞藿会”。诗人运用拟人的修辞手法,写寒风摧折松柏和飘落的蒿草,以表达自己的身世之悲和壮志难酬的苦闷心情。颔联“词人是厄阳九,卢生亦长逝。”承上启下,既交代了卢楠的生平遭遇,又点出了诗人自己的命运悲剧。颈联“桐棺不敛胫,寄殡空山寺。”进一步揭示了卢楠悲惨的结局。尾联“孤女空抱影,寡妾将收泪。”写卢楠死后,妻子儿女无人照料,寡妇孤儿无人怜恤,表达了诗人对卢楠及其家人的同情和哀悼之情。

中间四句主要描绘卢楠生前为人处世的特点和成就,如“酒家惜馀负,里社欣安食。”写卢楠在官场上的清名和口碑。“孤女空抱影,寡妾将收泪”两句写卢楠死后,家人无人赡养照顾,寡妇孤儿无人怜恤的凄凉景象。这些诗句虽然描写的是卢楠的不幸遭遇,却能够体现出诗人对于这位民族英雄的敬仰之情。

最后六句则主要是对卢楠一生的评价和总结,如“著书盈万言,一往恐失坠。”写卢楠著作丰富,但因战乱和政治斗争而被毁。“唯昔黎阳狱,弱羽困毛鸷。”写卢楠曾因被诬陷而遭受牢狱之灾,但最终得以脱险。“幸脱雉经辰,未满鬼薪岁。”写卢楠逃脱了一场政治风波的迫害,但仍然无法摆脱朝廷对他的猜忌和打压。这些诗句虽然没有直接提及卢楠的具体事迹,但从侧面反映了他的坎坷命运和不幸遭遇。

尾联“我昔报生扎,高材虚见忌。”写诗人曾经为国家献计献策,但因为直言进谏而被排斥和打压。“自取造化馀,何关世途事。”诗人感叹自己的命运如同天地一样不可捉摸,只能任凭自然摆布。尾联“呜呼卢生晚,竟无戢身地。”则是诗人对卢楠晚年遭遇的叹息,表示自己已经无法为他提供庇护和帮助了。

整首诗通过对卢楠一生的回顾和总结,表达了诗人对这位民族英雄的敬仰之情和对其不幸命运的惋惜和感叹。同时,诗人也在诗歌中寄托了自己的情感和理想,体现了他对于国家前途和个人命运的关注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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