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第无人住,萧萧风雨寒。
树阴交绣户,苔色上来栏。
舞鹤犹思主,鸣蛙亦为官。
豪华易消歇,都作梦中看。
【注释】
甲第:指官宅。旧时豪门大族所居住的宅院。萧萧:风吹草木声。寒:寂寞凄凉。树阴交绣户,苔色上来栏:树木在门上形成阴影,长满了苔藓。
舞鹤:指鹤在跳舞。思主:怀念主人。鸣蛙:指青蛙鸣叫。亦为官:也像官员一样鸣叫。
【赏析】
此诗以“旧宅”为题,写一豪门府邸的衰败。
起二句点明题旨。甲第,即官宅,昔日富家子弟居住之所,而今却无人居之,显得格外冷落,令人感到凄凉。“无人住”,既指人去宅空,更含对世态人情的慨叹,暗示豪门世家的盛衰兴亡是难以避免的,其结局只能是“易消歇,都作梦中看”。这两句着墨不多,而意境深远,发人深思,耐人寻味。
三四句写庭院景色的变化。门前参差的树木,枝叶扶疏,在微风中摇曳生姿;门前台阶上的青苔,颜色浓翠,映衬着门楼。这里虽没有直接描写景物,但通过“萧萧风雨寒”、“树阴交绣户”,可以使人想象出院中景物的清幽和庭院的荒凉。“寒”,不仅点出了时令,更渲染了气氛,烘托了诗人的感情。
五六句写院内景致的变化。前两句已写到“寒”、“萧萧风雨”,那么“树阴”就自然成为背景了,而且与“寒”字相呼应,进一步渲染了一种冷寂、凄清的气氛。“上”字则表明苔藓生长的位置。“上”有向高处攀附的意思,苔藓能从低处生长到高高的栏杆上去,可见它是多么顽强地攀缘着,这又反衬出院内的荒凉。同时,“上来”也暗示了时间的推移,苔藓已经爬上栏杆了,说明院内很久没人来打扫了。
六七句写院内生活的变化。庭院虽然荒芜冷落,但仍有生机存在。“舞鹤”和“鸣蛙”,都是春天里常见的景象,它们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给人带来一种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感觉。然而“犹思主”、“亦为官”,却又让人感到它们的悲哀和无奈,它们虽然还活着,但却只能“思主”、“为官”而不能自食其力,不能自由自在地生活。这就更加衬托出院中的荒凉冷落,以及主人的孤独寂寞。
七八句收束全篇。“豪华易消歇,都作梦中看”,这是说:昔日的富贵荣华如梦幻一般,终将消失殆尽。这句既是总结全文,也是对现实的一种反思和警醒。
这首诗写得简洁含蓄,寓情于景之中,富有哲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