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旬苦积雨,老圃掩柴门。
今晨杖策至,沮洳尚潺湲。
地藓不敢履,横污拥败垣。
老圃前致词,狂霖势崩奔。
滚滚横潦泻,翳翳黑云屯。
毒龙蟠清池,黑蜧踞前轩。
沈灶朝烟冷,生蛙夕砌喧。
涨分高下势,树带浅深痕。
绿篁染泥滓,新菊委陈根。
书案深莓渍,茅檐倒菌繁。
鸟饥莎径啄,鹤湿药阶蹲。
污泥抱瓮井,倾欹拆柳樊。
因念先人庐,结构托高原。
虽值蛟螭吼,幸无浊浪翻。
闾里半巢居,怒涛欲并吞。
桂薪不得燃,珠粒岂能飧。
禾黍遭菑沴,漂溺及鸡豚。
眷怀桑与梓,昏垫更何言。
涨水后来到园中
经过十几天雨后,老圃子关了柴门。
今天早上拄着杖子来,沮洳地带还潺潺流水。
地上长满了藓苔,我不敢踏上去,横污的泥水拥着破败的围墙。
老圃子前来告别,狂霖之势如崩山奔泻。
滚滚横流,黑云密布,暴雨肆虐。
毒龙盘踞在清池里,黑蜧踞在前轩。
朝霞蒸腾,炊烟袅袅上升,晚风送来蛙鸣阵阵。
水位上涨高低不一,树带深浅不同。
绿竹被泥水染成黄色,新菊花委于泥土中,陈根枯黄。
书案上积满了莓苔痕迹,茅檐倒挂着蘑菇繁茂。
小鸟饥饿时啄食莎草,鹤湿淋淋地蹲在药阶上。
泥泞中抱着瓮井,歪斜倒塌着柳条篱笆。
因此思念起先人的庐舍,结构坚固托起高原。
虽然有蛟螭怒吼,幸无浊浪翻腾。
邻里百姓多半巢居生活,怒涛欲将人吞没。
桂木薪不能燃,珍珠粒岂能食用?
稻黍遭逢灾害,漂溺及鸡豚。
眷念桑梓与梓木,昏垫更加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