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翁最修颀,洒洒多蕴藉。
陶情乐三馀,卖药不二价。
诗章每吟哦,谈谑佐樽斝。
风致今已无,苔荒断碑罅。
【注释】
百哀诗:即《古哀诗》,唐代诗人刘禹锡所作的七言古体诗。其五十八:这是第五十八首,是一首悼念故人的诗。刘翁:即刘禹锡自己。陶情乐三余:陶渊明《归去来辞》中有“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之句,后遂用“陶情”指饮酒自娱。三余:《论语》云:“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孔子以为人生有三馀时可善加利用,此处谓读书、写作、游历为人生三馀事。卖药:指刘禹锡晚年曾隐居在河南的石门山中,卖药为生。二价:指药材的价格。
【赏析】
这首诗是刘禹锡的《古哀诗》之一,作于唐德宗建中四年(783年)。
此诗写刘禹锡对亡友张籍的追悼。首四句赞颂张籍的人品和才华,接着写他生前的生活情趣。中间两句写他晚年的行状,末两句写他的去世。
刘禹锡与张籍同属大历(唐代宗年号)时期著名的诗人。两人交谊甚深,张籍曾多次到洛阳拜访过刘禹锡,并得到刘的赞赏。张籍一生穷困潦倒,刘禹锡对此十分同情,他在诗中写道:“穷老垂天泪,悲秋动地诗”(见《赠张籍》)。此诗即是刘禹锡追悼张籍的。全诗感情真挚,语言质朴,形象生动,意境深远。
首联“刘翁最修颀,洒洒多蕴藉”。“刘翁”指刘禹锡自己,“修颀”是高挑瘦长的意思。“洒洒”是形容人潇洒的样子,“多蕴藉”是说人很有才学。这里赞美了张籍身材高大,潇洒大方,才学渊博。“陶情乐三馀,卖药不二价。”“陶情”即陶冶情操,这里是泛指读书、作文、交友等精神活动。“三馀”语出《论语·述而》:“发乎音者商,征乎羽者角,和比乎弦者羽。何物无韵?惟人亦有之。”朱熹注:“言三馀者,非止读书也,凡可以治心养性之事皆在其中。”意思是说,读书、作文、交友这些精神活动都能陶冶性情。“不二价”,即不二价出售,意指药材价格公道。这一句是说张籍在精神上能够陶冶情操,又能公正地对待医药生意,不受贿赂。
颔联“诗章每吟哦,谈谑佐樽斝”,“诗章”是诗文集的意思,“吟哦”是指读书或吟诵诗歌,“樽斝”是酒器。这两句是说张籍经常吟诵诗歌,谈笑风生,喝酒作乐。
颈联“风致今已无,苔荒断碑罅”。这两句是说现在没有张籍当年那种潇洒的风度了,他留下的遗迹也已经破败不堪,只剩下断残的墓碑上的苔藓了。
整首诗语言朴实自然,风格沉郁顿挫,充分表达了作者对亡友的深切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