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坐忆所梦，默溯犹历历。
初谈自有形，继论人无极。
无极生往来，往来万化出。
万化无停机，往来何时息。
来者胡为信，往者胡为屈？
微哉屈信间，子午当其窟。
非子尽精微，此理谁与测？
何当衡庐间，相携玩义《易》。
【注释】
1、抑之昆季：指刘抑的兄弟。刘抑为明代著名文学家，字子高（一作子高），号澹庵，别号潜夫，浙江慈溪人。
2、湛崔：即湛若水，字元明，号甘泉。广东增城人，明代著名学者和思想家。
3、龙场驿：位于贵阳市南侧约5公里处，有“贵州第一桥”之称。
4、觉：醒来。
5、三首：本篇是其中第二首。
6、正德丁卯年：正德三年。
7、赴谪：被贬谪。
8、梦与抑之昆季语湛崔：梦中与弟弟刘抑谈论湛若水和王阳明。
9、觉而有感因记以诗三首：梦醒后有所感触，因而写成了三首诗。
10、起坐忆所梦，默溯犹历历：坐着的时候，回忆梦中的事情；默默地回想，依然历历在目。
11、初谈自有形，继论人无极：开始谈论时，万物都有其形状；继续谈论时，宇宙无边无际。
12、无极生往来，往来万化出：无边无际的宇宙中，事物相互往来，宇宙中的一切都在变化之中。
13、万化无停机，往来何时息：万事万物都在不停地变化，没有人能够停止。
14、来者胡为信，往者胡为屈？：未来的事物为什么值得相信，已经过去的事物为什么值得否定？
15、微哉屈信间，子午当其窟：微妙的是信与不信之间的差别，就像一天中的子时和午时一样重要。
16、非子尽精微，此理谁与测？：不是你精通深奥的道理，谁能了解这个原理呢？
17、何当衡庐间，相携玩义《易》。：什么时候我们能在衡山和庐山之间相聚，一起研究《易经》的道理呢？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被贬至贵阳龙场驿后的感怀之作。诗前半部分写梦境，后半部分写醒后的感受。诗中运用比喻，把“信”与“屈”说成一天中的子时和午时，把信与不信说成一天中子时和午时的重要，表达了作者对理学的理解。全诗语言平实，但意境深邃，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