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遍屠沽,算齿遇、不劳方幅。沉醉后、夕阳牛背,自摊书读。俗下文章何足笑,人间尸冢真当哭。觅公侯、一策最神奇,如钩曲。
馋虎暴,人投肉。良骥饿,槽无粟。问坟头桂子,何如篱菊。贤似董君应早贵,貌如甘草何疑仆。拉荆卿、明去市中歌,提燕筑。

【注释】

《乌丝词》:宋时一种小唱本,多写男女爱情之事。

屠沽:指卖酒肉的人。《太平广记》卷三八五引《唐阙史》云:“张泌字君房,天台人……常以一囊钱,游于诸肆之间,得酒辄饮,故号‘张十三’,又号‘张十二’。”

方幅:指方巾。这里泛指方巾布帽。

“醉后”二句:意谓饮酒作乐,自得其乐。牛背,指骑在牛背上的醉人。

何足笑?“尸冢”,语出《庄子·逍遥游》:“子独不见狸牲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是何异于员埳而遁之鼠也?”《战国策·齐策四》亦载此事。

“觅公侯”四句:意谓想求取一官半职,却如钓竿一般曲屈。

“馋虎”二句:意谓贪财如饿虎,好色如饿虎,问世间有谁比得上坟头那棵桂花树呢?坟头桂树,指坟墓中的桂花,因死者已无肉可食,故说。

“贤似董”二句:《史记·汲郑列传》载,汲黯为魏郡太守时,“内行刻害,不肯任人。性刚直,自用也”。董仲舒为丞相时,“朝廷称美,士吏延命,王公皆惮其严,下莫敢以私请谒者”。甘草,即甜菜。

“拉荆卿”三句:意谓像荆轲一样去市中唱歌,提燕筑击筑。荆卿,即荆轲。燕筑,即筑(筑土墙用的木棍),古时击筑伴奏乐器。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对《乌丝词》中所收《怅怅词》、《怨情》、《乌夜啼》等小令的和作。这些小令多写男女爱情之事。作者对此颇有微辞,认为这类作品俗气,不值得一顾。但同时又认为,只要用心去做,这类作品也有它的积极意义。

上片首三句是说,那些卖酒肉的人,他们所遇到的是齿遇方幅(即方巾)。作者以为这些人喝酒作乐,自得其乐,不值得同情。接着作者说:“沉醉后夕阳牛背,自摊书读。”意思是说,喝醉了酒骑在牛背上的人,在夕阳下读书,这是多么自在惬意!末两句是说:“俗下文章何足笑,人间尸冢真当哭。觅公侯一策最神奇,如钩曲。”这是说,庸俗的文章有什么值得嘲笑的呢?人间尸横遍野,真是令人痛哭流涕呀!作者在这里强调的是人才问题,他主张要重视人才的培养和使用。

下片前几句是说,那些馋虎、暴虎、饿虎、狂虎,他们贪婪地吃着人的肉,投食给饿虎的人却是没有饭吃的。这是对统治者的讽刺。接下去是说:“问坟头桂子何如篱菊。”意思是说,坟头上的桂花与篱笆旁的菊花相比,谁更好些?这又是对统治阶级的讽刺。作者认为,统治阶级应该效法贤人,不应该效法小人(“问坟头桂子何如篱菊”)。

最后三句是说,如果贤人能够早些得到重用,他的容貌一定会像甘草那样美好。“甘草”二字是双关语,既指甘草草本植物,也指甘草药名甘草汤。这里比喻贤者应当受到重用,否则就会埋没一生。“拉荆卿、明去市中歌,提燕垒。”意思是说:我拉起长空的燕垒(燕垒就是筑),到市场上去唱歌,歌颂燕国的强盛。这里的“荆卿”是指战国时期的刺客荆轲。作者在这里以荆轲自喻,表达了自己报效国家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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