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门涨车尘,疲卧不敢兴。
跳窗惊猫奴,起弄半爱憎。
微物务适性,至静知所乘。
如何汩天机,坐与居诸盲。
开轩一展书,懔然犹父兄。
但知面温厉,不觉秋已横。
【注释】
街门:指门户。
车尘:车轮扬起的尘土。
跳窗:从窗户跳出。
半爱憎:一半喜欢,一半厌恶。
物务适性:事物符合本性。
至静:最静。
知所乘:知道如何驾驭。
汩(gǔ):扰乱。
居诸盲:处于瞎子的状态。
凛然:肃穆的样子。
温厉:严厉而和善。
【赏析】
《秋兴三首》为诗人晚年所作组诗。这是其中的第三首。此诗通过写诗人对秋天景物的感受,表现了其内心的悲凉和孤独感。
第一句“街门涨车尘”,是说秋天日短夜长,天还未亮,街上的车马已经很多了,扬起一片尘土,把人的眼睛都遮住了。“街门”即门,这里指诗人居住的门户,“街门”是诗人住所的正门。“车尘”即尘土,这里形容车多,尘土飞起遮天蔽地,使人看不到天光。
第二句“疲卧不敢兴”,“疲”字写出了诗人的疲倦,“不敢”二字说明他因为疲倦而不想起床,怕惊动了秋虫,破坏了宁静的秋夜。“惊猫奴”一句,既写出了秋天的寂静,也写出了诗人的孤寂。秋天没有动物活动,所以听不到动物的活动声,而只有猫在叫唤,诗人听到猫的叫声就惊醒,说明他的心已经很不宁静了。“惊猫”二字说明诗人的心已经被猫叫声搅乱,无法入睡。
三四两句,“微物务适性,至静知所乘”。“微物”即小东西,这里指落叶、秋虫等秋日的小物件。《庄子·秋水篇》:“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这里用列子御风飞行的故事来比喻自己的心情很平静,很自然。“所乘”是指凭借什么来调节心情。《庄子·刻意篇》:“无以生为者,如行而不知越。”这里说自己凭借什么来调节心情呢?是用读书来调节心情。“至静”是说心情很平静,“知所乘”是说懂得怎样利用这个平静的心情。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我虽然感到有些疲倦,但我还是努力地想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五六句,“如何汩天机,坐与居诸盲”。意思是:怎么可以这样扰乱天地的规律,让自己处于无知、盲动的状态呢!这里的“汩天机”是说扰乱天地的自然运行规律,“坐与居诸盲”是说把自己比作瞎子。这两句是说,诗人觉得自己不能顺应自然规律,而是违背自然的规律,让自己处于无知和盲目的状态。这与诗人在《咏怀古迹》中的“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相呼应。
最后两句,“开轩一展书,懔然犹父兄”,意思是说: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让我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的心依然像以前那样平静、坚定。这里的“父兄”是对古代儒者的尊称。这两句是说,尽管我内心感到孤独,但仍然要打开窗户,让自己看看外面广阔的世界,让自己保持冷静、坚定的态度。这两句是诗人对自己心境的一种自我安慰和激励。
整首诗通过对秋天景象的描绘,表达了诗人孤独、寂寞、无助的情绪,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人生态度的思考和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