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态极姱非世有。施朱施粉翻嫌垢。应是蕊宫暂谪居。期君善保千金躯。
福德兼修题榜在。巷名乌衣未曾改。高楼自此怯重登。山川迢递白云横。
【注释】
楼上曲:乐府旧题,多写闺情。
容态极姱:姿容体貌极为美丽。姱(kuā),美而长。
施朱施粉:搽脂抹粉。
蕊宫:指月中桂树之根下土,为神仙所居之地。
福德:福气和德惠。兼修:同时修养。
题榜:在墙壁或门上题字,表示志向。
巷名乌衣:乌衣巷,古地名,在今南京秦淮河北岸,是六朝时贵族、官僚居住区,因当时居民多着黑衣服而得名。后来成为富商豪绅的聚集之所。
高楼:指高高的楼宇。
山川迢递:形容山高水远,路途遥远。
白云横:形容山高路远,云雾缭绕。
赏析:
此词咏叹富贵人家子弟的失宠,寄寓了作者对世态炎凉的感慨。开头二句,先写其人容态之美,然后点明“非世有”三字,暗示其人非世间所能常有。接着,又以施朱施粉,反嫌污垢,进一步写出其人之贵。“应是”,即“想必”。此言其人原是仙女,因被贬谪,暂来人间。后两句说:“期君善保千金躯”,“期”即盼望之意,“善”即好好地、尽心竭力地。“千金躯”即金身,这里借指神仙的躯体。此言盼望你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躯体吧。“期”“善”二字,一望而知其用意,是希望他珍惜青春年华。
词人便将笔锋一转,从写自己身世入手,转入写对方的境遇。“福德兼修”四字是全词的枢纽,既是对对方的期望,也是对自己命运的感叹。言外之意,也暗含着对于世态炎凉的慨叹。“福德”二字,一语双关。既指个人的福分,也指国家的恩泽;既指人的德行,也指国家的政治清明。“兼修”二字,则表明自己虽已功成名就,但仍然不忘修身养性,以求得更大的成就。“题榜在”,是指门上挂有立志成才的牌子。“巷名”,即街巷之名。“乌衣”,指乌衣巷。“未曾改”,言其巷名乌衣,至今未改;“未曾改”,是说巷中住户多为达官贵人,所以巷名得以久存不废,而巷中的住户则屡经更替。“不曾改”者,亦暗示其巷中大户之家仍多,故有此说。末二句,又由对方转到自己。“高楼”,指楼阁。“怯重登”,谓害怕再登上这高楼。“重登”,犹言再度。此言对方虽曾一度失宠,但如今又重新得宠了。“山川迢递”、“白云横”两句,写景抒情,与前两句遥相呼应,并使词旨更加深刻。“迢递”,本指距离遥远。此言高山峻岭,峰峦叠嶂,直入云霄。“白云横”,即《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此言山峰之间云雾缭绕,如白练横空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