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藏绿篆,枫堆红锦,僧影冷坐瘦石。暮寒似恋无人处,更把几层砖塔,舍为鸦宅。竹里穿来惊路断,早四面都围青雪。最爱听、脆响敲时,误道玉钗折。
幽绝还堪眺远,蟂矶荻港,指点风帆如叶。一鸥飞处,一豚吹处,浪与芦花争白。叹浮生似梦,且办孤琴两吟屐。愁来否、试凭高看,六代青山,如今华了发。
【注释】
苔藏绿篆:苔藓长满了青苔。苔,一种绿色植物。
枫堆红锦:枫树林像红色的锦缎一样堆积着。
蟂矶:即“矶”,水边岩石的小块石。
【译文】
雪中登鹊矶寺,苔藓长满了青苔,枫树林像红色的锦缎一样堆积着。僧人影冷坐瘦石,暮寒似恋无人处,更把几层砖塔,舍为鸦宅,竹里穿来惊路断,四周都围上厚厚的雪。最爱听、脆响敲时,误道玉钗折。
幽绝还堪眺远,蟂矶、荻港,指点风帆如叶,一鸥飞处,一豚吹处,浪花与芦花争白,浮生似梦,且办孤琴两吟屐,六代青山,如今已华了发。
赏析:
这首词是一首咏物词,写于元世祖至元二十三年(1286)冬作者游历杭州西湖期间,以咏叹杭州名胜古迹为主题,借题发挥,表达了作者对杭州山水的热爱,同时也寓含着作者对世事沧桑的感慨。全词语言清新自然,意境清远空灵,有很高的艺术成就。
词的上阕开头三句描写登寺所见之景。起首三句“苔藏绿篆,枫堆红锦,僧影冷坐瘦石”,写登上寺院所见。“苔”“篆”二字点明时间、地点和景物特色,“藏”、“堆”二字则描绘出苔藓、枫树的颜色。“僧影冷坐”,点出了人物活动。“暮寒似恋无人处”,既点明了季节,又渲染了气氛。“更把几层砖塔,舍为鸦宅。”用典,写出了环境的险恶,突出了人物不畏艰险的豪迈气概。“竹里穿来惊路断,早四面都围青雪。”用夸张的手法描写出雪景,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最爱听、脆响敲时,误道玉钗折。”写自己最喜爱听雪的声音,因为雪声清脆悦耳,使人忘却一切烦恼。
下阕写景。“幽绝还堪眺远”,“幽绝”指幽静绝伦、清幽绝尘的境界。“蟂矶,荻港”,点明地点。“指点风帆如叶”写眼前之景。风帆,即帆船。“一鸥飞处,一豚吹处,浪与芦花争白。”写海上之景。“一鸥”、“一豚”是泛指海鸥、海猪一类的水鸟。“浪与芦花争白”是写浪花与芦花争相洁白的景色。“叹浮生似梦,且办孤琴两吟屐。”写人生短暂,如梦幻一般。“孤琴”,指独奏的琴曲。“吟屐”,指踏着鞋子吟诗作画。
结尾两句“六代青山,如今华了发。”六代,泛指东晋、宋、齐、梁、陈等朝代。“华了发”指满头白发。这里说六朝的青山如今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暗喻世事沧桑变化无常。
此词上阕先写登鹊矶寺所见之景,再写所见之景中的小动物;下阕则从大处着眼,写所见之景中的大海;最后以慨叹人生短暂作结。全词结构严密,层次分明,意境清远空灵,有很高的艺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