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烟袅罢，炉灰画尽，城上戍火半灭。
昨年记入西风候，曾也瘦人如菊，秋衾胜铁。
差喜而今身较健，奈妇病、吟声酸切。
惹一派、绕砌啼螀，怨苦替人说。
准拟枫林蟹舍，霜篷雾箬，去弄烟波寥泬。
秋当浓处，月将圆夜，拥棹沉吟旋辍。
算不如春里，雨雨风风过时节。
偏逢着、五湖霁景，万斛晴光，洞庭秋喷雪。

此诗是词人晚年流寓吴门（今江苏苏州）时所作，反映了词人与妻子感情深厚、相依为命的生活状况。

【注释】

  • 八归：词牌名。
  • 秋夜：秋季的夜晚。
  • 妇病：妻子生病。
  • 吴门：古地名，即今江苏苏州。
  • 遂：于是，就。
  • 赋：写。
  • 此写怀：即“以此词寄怀”。
  • 药烟袅罢：药炉中的烟雾渐渐散尽。
  • 炉灰画尽：火炉的余烬已烧尽，只剩下了痕迹。
  • 戍火：边防巡逻的火光，也指烽火。
  • 城上：城墙之上。
  • 瘦人如菊：形容身体消瘦的人像秋菊一样清瘦。
  • 秋衾胜铁：秋天的被子比铁还要硬，用来比喻妻子的坚强和不屈。
  • 差喜而今身较健：幸好现在身体还算健康。
  • 奈：无奈，却。
  • 引：引起。
  • 绕砌啼螀（jiān）：蟋蟀在台阶周围哀鸣。
  • 怨苦：怨恨痛苦。
  • 准拟：准备。
  • 枫林蟹舍：用枫叶装饰的小屋。
  • 霜篷雾箬（ruò）：用霜覆盖的篷子和用雾做成的箬笠。
  • 弄烟波寥泬（jué）：在烟波浩渺中游玩。
  • 算不如春里：相比之下不如春天那样美好。
  • 雨雨风风：风雨交加。
  • 偏逢着：偏偏遇到。
  • 五湖霁景：五湖地区晴好的景色。
  • 万斛晴光：万斛晴朗的阳光。
  • 洞庭秋喷雪：洞庭湖秋水泛滥，犹如白雪喷涌。

【翻译】

药烟已经散去，炉灰已经烧完,城上的戍楼灯火残存一半。
去年我还记得你入秋时的情景，那时你消瘦得如同秋天的菊花，你的被子硬得像铁一般。
庆幸的是我现在身体健康，但遗憾的是你生病了，我只能吟诗来表达我的思念之情。
引来一片绕着台阶啼叫的蟋蟀，它们在诉说着我的忧愁和痛苦。
我计划在枫林旁建造一个小屋，用霜覆盖篷子，用雾做成箬笠，然后到烟波浩渺的地方游玩。
然而比起春天的美好，我还是觉得不够好。
偏偏在这个时候，五湖地区的天空晴朗，洞庭湖的水波泛滥，仿佛是冬天里飘落的雪花。

【赏析】

这是一首描写夫妻之间情感的词作。全词通过对秋夜景象的描绘，表现了词人对妻子深深的思念和关切。词人通过细腻的观察和描绘，将妻子的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令人感受到她坚韧不屈的品质。同时，词中还流露出词人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忧，以及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全词构思精巧，语言优美，是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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