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雨初收,明月未上,兰堂红粉欢宴。促酒频辞,徵歌懒应,看着故回娇面。恍隔灯纱,怎借得、顺风吹转。最有情时,未相忘处,一声微叹。
自觉疏狂情意浅。奈犹有、这番萦恋。话带愁来,魂随目去,觉最防人见。向更阑、分手处,犹怨道、秋宵太短。恁种迷留,拚今生、为伊肠断。

【注释】

氐州:古地名,即今陕西、甘肃一带。

纪恨:题作《东白堂词选》的“纪恨”是一首闺情词。

兰堂:华丽的堂屋。

红粉:指女子。

征歌懒应:指女子唱的歌不悦耳,不想听。

灯纱:帘子。

顺风吹转:帘子随风摆动,把娇面遮挡住。

最:极,最。

微叹:轻轻地叹息。

疏狂:疏放狂逸。

奈(nài):无奈。

萦恋:缠绕着不放。

话带愁来:指说的话都带着忧愁。

魂随目去:魂跟着眼睛飞走了。

秋宵太短:秋天的夜晚太短了。

恁种迷留:你这样纠缠不清。

拚:甘心情愿。

【赏析】

此词为闺情之作,上片描写女主人公欢宴时的情景,下片抒发其对所欢之情之深和因欢而伤的情怀。全词语言婉丽,情思细腻,表现了一位女子对爱情的执着追求与相思之苦。

起首句点出时令为凉雨初收、明月未上,暗示天气已晚,此时正是欢宴之时。“兰堂红粉”,点出女主人身份高贵,红粉佳人也。两句写出了宴会开始时的热闹场景。“促酒频辞”,“徵歌懒应”,写女主人饮酒频繁,歌唱懒听,说明她不愿多饮多歌,也不愿过多参与宴席,表现出她的矜持、自爱的性格。

“看着故回娇面”,“看着”二字表明她不是故意的,而是无意中回首看到娇美的面庞,流露出她的怜惜之情。“恍隔灯纱”,写她回头时,被灯光照得朦胧不清。“怎借得、顺风吹转”,进一步写她的娇美动人,使她想起了往事,但如今却难以见到。“最有情时,未相忘处”两句,写她对过去美好记忆的回忆,虽然有情,但却未能相守,表达了一种深深的遗憾之情。“一声微叹”,则更显其内心哀怨。

过片三句,“自觉”二字承上启下,由回忆往事转入现实之中,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奈犹有、这番萦恋”,“奈”字表示无可奈何。她依然怀有深深的眷恋之心,但又不能如愿以偿,心中充满无奈。“话带愁来”,“魂随目去”,进一步描绘了她对往事的回忆及思念之深。“觉最防人见”,则更突出她内心的孤寂感及对往事的留恋之情。

“向更阑、分手处,犹怨道、秋宵太短”。“更阑”二字表明已是深夜,是他们分离的时刻。然而他们却不能在一起度过这美好的时光。“恁种迷留,拚今生、为伊肠断。”这两句是全词的结句,也是作者对往事的追忆和对爱情的执着追求,更是对命运的无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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