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软如绵,腰纤似玉,看他妩媚难禁。两两三三,飞来偷入花阴。香闺午倦抛书卷,把滕王、图画重寻。倚晴窗、搦管裁笺,点粉涂金。
笑余亦有丹青癖,记曾描百蝶,未遇知音。欲觅芳踪,那堪梦杳青琳。葛衣又逐东风化,卷湘帘、闲煞金针。喜今朝,粉本携来,许我抚临。
【注释】百蝶:指蝴蝶。翅软:翅膀柔软。腰纤:腰肢纤细。妩媚(wēi mèi):娇美迷人,多用于女子或花木。香闺:妇女所居之室,借指女子。午倦:午后困倦。书卷:书籍。滕王:滕王阁,在今江西南昌市。图画:指名画。晴窗:晴朗的窗户。搦管:持笔写字。丹青癖:指爱好绘画的人。葛衣:用葛布做的衣,即夏服。东风:春风。化:变化,消失。闲煞金针:使金针闲置不用。粉本:底稿,指画稿。
【赏析】词人以拟人手法描写了一幅生动活泼、栩栩如生的百蝶图。全词采用白描手法,语言平易自然,意境优美动人,是宋词中咏物佳作之一,堪称上品。
上片起首二句写百蝶飞舞于花阴间。“翅软”、“腰纤”形容百蝶的体态轻盈柔嫩,而“偷入花阴”,则写出了百蝶轻捷敏捷、善于隐蔽的特性。“香闺午倦抛书卷”,写女主人公午睡醒来,看到窗外翩翩飞舞的蝴蝶,随手拿起书本,继续攻读,不再去理会这些小虫。“把滕王、图画重寻”,则是说女主人公又重新观赏着那幅精美的滕王阁图。她倚窗凭栏,提笔在宣纸上挥毫,点染出一幅百蝶飞舞的图画。接着,词人写到自己有绘画的爱好:“笑余亦有丹青癖”,“丹青癖”即指绘画的兴趣。
过片承上启下,词人从女主人公对百蝶图画的欣赏转入自己的联想:曾经描绘过百蝶,却没有遇到知音。“欲觅芳踪”,是想找到这些美丽的百蝶,以便一睹它们的美丽风采。可是“那堪梦杳青琳”,“梦杳”是指梦中难以相见,“青琳”是珍贵的玉石,这里借指知音难遇。这两句既是对女主人公的同情,也是自谦之辞。“葛衣又逐东风化”,是说随着春风,那些百蝶又都化作了飞絮,飘散无踪。
下片开头三句,词人由百蝶飞入香闺,联想到女主人公的美貌。“喜今朝”,表明今天能够见到百蝶,心中十分欢喜。紧接着三句,词人又由女主人公的高兴心情想到自己,说自己也有绘画的兴趣,也曾描画过百蝶,但却没有找到知音,因此十分遗憾。这几句词将女主人公与自己进行对比,既表现了女主人公对百蝶的热爱,也表现了自己对百蝶的喜爱;既表现出自己对绘画艺术的爱好,也表现了自己在艺术创作上的无奈和失落。
最后三句是全词的总结与升华。“卷湘帘”,是说女主人公打开房门,让百蝶进屋;“金针”,则是说女主人公手持绣花用的针线,准备为百蝶做衣裳。这两句是对上文的具体化和具体化,既写出了女主人公对百蝶的喜爱,也表现出了女主人公的善良和贤惠。最后两句是词人的感慨之情。“喜今朝”,说明今天能够见到百蝶,十分高兴;“粉本携来,许我抚临”,则表示自己要将百蝶画稿带回家,好好地保存起来,随时都可以观赏和学习。这两句既是对女主人公的赞美,也是对自己的勉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