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严装发。休回首、故人别酒,帝城高阙。九曲黄河迎马首,淼淼龙宫堆雪。说不尽、天涯明月。君去故侯瓜可种,向西风、莫短冲冠发。人世事,总毫末。
长州鹿走苏台折。叹年少、当歌不醉,此非俊物。试到吴东门下问,可有吹箫人杰?有亦被、怒潮磨灭。来夜天街无酒伴,怕离鸿、叫得枫成血。亦归耳,住何益。
【注释】
(1)易水:古水名。在今河北省易县西北,发源于太行山,流入易水口,东流至天津市入海。《后汉书.张衡传》:“方今雄豪阑入,劫盗不禁,身死家灭,为天下笑。”
(2)九曲黄河:黄河有九个弯曲的地方。“河”字下有“氵”。
(3)龙宫:神话传说中的龙王居住的地方。
(4)瓜可种:“瓜”字下面有“艹”,所以“瓜可种”就是“瓜熟蒂落”。
(5)冲冠发:怒发冲冠的意思。
(6)长州:即长洲,今属江苏省苏州市,这里泛指吴地。
(7)苏台:指姑苏台,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在苏州建台,称“姑苏台”,又名“胥台”。这里是借指苏州。
(8)俊物:指杰出人物。
(9)吹箫人杰:比喻有才的人。
(10)磨灭:消磨、消除。
(11)枫成血:枫叶落满地红如血,用来形容秋天的景色。
【译文】
易水上船,准备起程了。不要回头望一眼,故人告别的酒。帝都高墙矗立,黄河波涛滚滚。滔滔黄河迎接你远去,龙宫堆雪,月色皎洁。说不尽天涯明月,君去故侯瓜可种。向西风,莫短冲冠发。世事沧桑,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长洲鹿走了,苏台折了,感叹年少当歌不醉,这并非是杰出人物。试到吴东门下问,有没有吹箫人杰?如果有也被怒潮磨灭了。来夜天街无酒伴,怕离鸿叫得枫成血。亦归耳住何益?
【赏析】
此诗作于元大德六年(1302年),时年43岁。邵兰雪是当时诗人的朋友,两人交往密切,相互唱和。此诗写与友人别后之情景。开头两句点明离别的地点和时间。“九曲黄河迎马首,淼淼龙宫堆雪”,既写出了离别时的依依不舍之情,也写出了送别的场面十分隆重。接着,诗人又描绘了朋友离去后的凄凉景象。第三句写朋友离去后自己的处境。第四句承上启下,点明了朋友离去的原因,即“君去故侯瓜可种”,意谓君去之后,原来的封国就不存在了。第五句承上启下,进一步指出君去之后自己的境遇更加悲惨,西风吹过,连帽都要被吹落。这是对朋友处境的同情。接下来六句,写友人离开后的生活状态。第七句写友人离开以后,没有人陪伴他饮酒作乐。第八句写友人离开以后,只有孤鸿哀鸣,枫叶落地的声音。第九句写友人离开以后,没有知己可以谈心。第十句写友人离开后,只有自己孤独一身。十一、十二两句,写友人离开以后,自己的处境更加凄惨。最后两句写友人离开以后,自己仍然无所作为。全诗通过写景抒情,表达了诗人和朋友离别后的悲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