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昏雨暗,问天公那得,许多愁绪。应是琐窗无限泪,化作千丝万缕。病骨虽存,柔肠难续,身世真无味。先离烦恼,被人又早占去。
犹记药碗茶烟,去年今日,相对伤羁旅。回首妆台秋色里,忆著故园花媚。白发衰翁,红颜少妇,一别十年矣。问古今来,更谁遭际如此。
【注】百字令:词牌名。
【注释】1. 云昏雨暗:指天色昏暗,下着大雨,比喻心情烦闷。2. 天公:天帝。3. 琐窗无限泪:指眼泪如断线珠子般纷纷落下。4. 病骨:指身体虚弱。5. 柔肠:指内心痛苦。6. 身世:指自己的遭遇。7. 早占去:早早地被占为有。8. 药碗茶烟:药碗里冒着袅袅的烟雾。9. 羁旅:指因离乡背井而在外漂泊。10. 回首妆台秋色里:回头望向镜中自己憔悴的容颜。11. 白发衰翁:形容人年纪已大。12. 红颜少妇:形容年轻女子。13. 遭际:遭遇和机遇。14. 古今来:自古以来。
【译文】
天阴雨密,我向天空问:“天帝啊,您从哪里得到那么多忧愁?”
原来这些忧愁是像细雨一样洒满我的窗户,就像泪水一样化作千万缕丝。
虽然我的身体还存着一点力气,可是我的心肠却难以再续下去,因为我的遭遇真是让人感到无味。
先离开烦恼,被人又早早地占了去。
还记得我们去年今日在药碗茶烟中,相对伤情,离别时你正为我担心。
回首望见镜中的自己秋色里,想起故乡花媚,可如今却只能在这空闺中思念。
白发老翁与红颜少妇,一别十年了,我问你,古今以来,还有谁的遭遇如此悲惨?
【赏析】
此词以“百字令”为调,上片写词人因离愁而对天地发问道;下片写词人回忆与伊人去年别离的情景。
“云昏雨暗”,这是天气,也是心情,更是一种象征,暗示了词人此时的心情。“天公那得,许多愁绪”,这是问句,也含有自问自答的语气,表达了词人此时的心境:天公(指上天)哪会有那么多的忧愁!这里用反问的语气表达出一种无奈的情绪。“应是琐窗无限泪,化作千丝万缕。”这是说,我所有的愁绪都是泪水,都化作了无数细长的丝。这是化用李清照《蝶恋花》词:“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萧萧微雨闻孤馆。”
“病骨虽存,柔肠难续,身世真无味。”这是写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内心的感受。“病骨”是说自己身体虚弱;“柔肠”是指内心的痛苦;“身世”是说自己的处境和遭遇。“先离烦恼,被人又早占去。”是说自己早早地被命运所困扰。“犹记药碗茶烟,去年今日,相对伤羁旅。”是说,我仍然记得去年的今天,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相对而坐,相互安慰,彼此鼓励,因为我们都在远离家乡,漂泊在外。“回首妆台秋色里,忆著故园花媚。”是说,我现在回头看看那个梳妆台,回忆起去年秋天时你在镜子里的容颜,那时你是多么的美艳动人啊!“白发衰翁,红颜少妇,一别十年矣。”是说,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而你还年轻美丽,我们已经分别十年了,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问古今来,更谁遭际如此。”是说,我问古今来,又有谁像我这样呢?这里的“更谁”是说“更有什么”,也就是再也没有谁像自己这样的遭遇。
全词通过词人与伊人的分别,表达了作者对伊人的怀念之情。同时,词人在抒发自己的感情的同时,也表达了对伊人深深的同情和理解。这种感情是真挚的,也是深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