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客归敝庐,有如打包僧。
空宇存几榻,照壁悽龛灯。
凝尘满鼠迹,挂断青丝绳。
旧佣挈男去,薪脚堆相仍。
舟车载病奚,僵卧侪冻蝇。
呻吟万山腹,断续雌鸱应。
量水调散剂,味谁辨淄渑。
出入自操作,仰见白月升。
墙根风啸竹,疑有鬼物凭。
拒户橐驼坐,吾其悟大乘。
【注释】
峥庐:指简陋的住所,也比喻穷困潦倒的境况。
打包僧:指那些装在布袋里四处奔走、到处流浪的人。
空宇:空寂的居室,指自己的住所。几榻:小桌和椅子,泛指家具。
照壁:即壁画,墙上挂的画像或装饰物。悽龛灯:昏暗的佛龛中点着的一盏灯,形容穷困之极,无以度日。
凝尘满鼠迹:积满了灰尘,老鼠在上面留下了足迹。
青丝绳:用来拴狗的绳子,这里比喻贫穷。
旧佣:过去的仆人或雇工。挈:带着。
薪脚:柴火的余枝,这里比喻贫困的生活来源。
僵卧:病重卧床不起。侪:一起。冻蝇:冻死的苍蝇。
呻吟万山腹:呻吟声回荡在万山之中,指病重难忍。断续雌鸱应:雌鹰发出凄厉的声音,表示饥饿难耐。雌鸱:老雌鹰,这里比喻自己。
量水调散剂:用瓢舀着水来调制药丸。淄渑:两种不同的草药,这里比喻病情不同。
出入自操作:指自己动手治疗。白月升:明亮的月光,这里比喻自己的处境。
墙根风啸竹:墙壁根下风吹竹子发出的声音。疑有鬼物凭:好像有鬼怪在那里徘徊。
拒户:关上门,表示拒绝外人打扰。橐驼:骆驼,这里比喻自己。吾其悟大乘:我要理解佛法的大义。
【赏析】
这是一首表现作者归隐后的穷困生活和对人生真谛的探求的诗作。诗中运用了丰富的比喻和夸张手法,生动地描写了作者归隐后所处环境的艰苦以及内心世界的苦闷与孤独,反映了诗人在逆境中追求精神解脱的心理状态。
首联“久客归敝庐,有如打包僧。”描绘了诗人归隐后生活的艰辛与无奈。久客归故居,意味着诗人长期漂泊在外,如今终于可以回归故乡安身立命。而“打包僧”一词则形象地表达了诗人生活的窘迫状态,如同一个背负沉重包袱四处奔波的僧人。
颔联“空宇存几榻,照壁悽龛灯。”进一步揭示了诗人归隐后所处环境的荒凉与萧条。家中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而那盏昏黄的灯光则映照着墙壁上的蛛网和尘埃。这里的“空”、“凄”、“黯”等词语,都渲染出了一种冷清、凄凉的氛围。
颈联“凝尘满鼠迹,挂断青丝绳。”则通过描写家中老鼠横行的景象来暗示诗人生活的艰难。那些被老鼠啃食得只剩下半截儿的青丝绳,更是让诗人感到心酸不已。
尾联“舟车载病奚,僵卧侪冻蝇。”则进一步刻画了诗人因病重而卧床不起的状况。那些冻死的苍蝇仿佛在嘲笑着诗人的不幸命运。
整首诗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比喻,将诗人归隐后的生活环境和内心世界展现得淋漓尽致。诗人以“打包僧”自喻,表达了自己在逆境中的孤独与无奈;以“凝尘满鼠迹”等意象,描绘了生活中的艰辛与困苦;而以“舟车载病奚”等诗句,则展现了诗人因病痛而无法自拔的痛苦心境。这些内容共同构成了这首诗独特的风格特点,使其既有深刻的现实意义,又具有高度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