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湘天，滴黛何时歇。
曾记周郎英发。
坐拥油幢临大别。
军笳奏，乡心截。
舳舻湓浦如麻，铠甲庾楼成雪。
严飙破碛，古树都裂。
孤蓬暂入吴，老鬓终怀阙。
第二泉声呜咽。
瀑走银虬三四叠。
冲动防身剑箧。
料此际、共儿宽，看水上、粉英结。
定吟残、乱山白月。
【注释】
（1）塞孤：指边塞。
（2）早春寄周伯衡先生并讯倪子闇公：写于春天，寄给周伯衡先生和倪子闇公的信中。
（3）湘天：湘江的天空。
（4）曾记：犹言“记得”。
（5）油幢：即油幢寺，在今江西南昌市东。
（6）大别：指长江。
（7）乡心：指对家乡的思念。
（8）舳舻：形容船多。湓浦：古水名，在今江西省境内，这里指鄱阳湖一带。
（9）庾楼：古地名，在今江西新干县南，这里指庐山。
（10）严飙：猛烈的风，这里指狂风暴雨。
（11）吴：指苏州、吴地，古代属吴国。
（12）老鬓：指衰老的头发。
（13）二泉声：指瀑布的声音。
（14）银虬：指银白色的龙。
（15）冲动：冲击。
（16）剑箧：剑匣。
（17）儿宽：儿宽，字伯温，号诚意伯，元末明初著名谋士、军事家，封诚意伯。
【译文】
问湘天，滴落的黛色何时才能停歇？
还记得周郎的英发吗？
坐在油幢寺前，遥想当年与友人告别。
军中的军笳奏响，激起了我对家乡的思念，就像切断了一样。
战船如蚁，驶过湓浦，铠甲堆满了庾楼，就像铺满了雪白的山峦。
风势强劲，将大地都掀翻过来，古树都被连根拔起。
我乘着小船飘到了苏州，头发已白，却还想着国家。
瀑布声如同悲鸣，仿佛是一条银色蛟龙，翻滚跌宕。
它冲撞在我的剑匣里，料想此时你正在家中，看那水面上盛开的荷花已经结出了果实。
我想到这些，心中充满了感慨。
定会吟咏这残月下的乱山，直到夜深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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