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院凉深,正绕栏癯萼,露凝烟冻。
明翠漾流金,能疏荡琴怀,暗薰诗梦。
好依郦谷仙方,选萸边佳种。
封缇密,凭他玉蛆浮酪,嫩云黄滃。
清供。
涤烦冗。
天一碧,斜阳去鸟送。
欣然脱巾命酌,秋生腭,香霏井乳石汞。
落英细嚼湘骚,抵椒花秦瓮。
篝灯静、更坐寿宴团圞,妇子欢共。
【注释】
金盏子:酒器。袁楫山酿菊花图,模仿吴梦窗体。
曲院凉深,正绕栏瘦萼,露凝烟冻。
曲院(宫廷花园)凉爽深邃,正环绕着栏杆的瘦弱花萼,露水凝结在烟霭中。
明翠漾流金,能疏荡琴怀,暗薰诗梦。
明亮的绿色映衬着金色的光辉,能舒缓地荡涤着琴弦的情怀,暗地里也熏染着诗意的梦想。
好依郦谷仙方,选萸边佳种。
好依照郦谷仙人的药方,选用茱萸边的佳品药材。
封缇密,凭他玉蛆浮酪,嫩云黄滃。
密封严密,任凭它们玉蛆浮游在乳酪上,嫩云蒸腾着黄色的气息。
清供。
清新的供奉。
天一碧,斜阳去鸟送。
天空一片湛蓝,夕阳西下时鸟儿离去。
欣然脱巾命酌,秋生腭,香霏井乳石汞。
高兴地摘下帽子命令斟酒,秋天生齿的人,香气飘散在井中的乳石上。
落英细嚼湘骚,抵椒花秦瓮。
细嚼着落英,仿佛品尝着《楚辞》和《离骚》,抵挡住《椒园赋》和《秦瓮记》的美味。
篝灯静、更坐寿宴团圞,妇子欢共。
点起篝灯,更加地坐在寿宴上欢乐团聚,男女老幼都一起欢庆。
【赏析】
此词作于南宋光宗绍熙四年(1193)中秋之夜,为词人袁楫所作。全词以写景为主,通过对明月、菊、酒的描写,表达了词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之情。
上片首二句写月夜景象,“曲院”指御苑中的园林。“明翠”两句,写月光下菊花晶莹剔透,洁白如玉,清香飘逸,令人心旷神怡。“好依”三句,写赏菊之乐。“封”“凭”二字用得极为精妙;既写出了菊的珍贵,又表现了饮者悠然自得的情态。“清供”两句,承前启后,由饮酒引出赏菊,再由赏菊联想到吟诗作赋,最后回到饮酒,构成一个完整的画面。“落英细嚼”一句,化用了屈原《楚辞·渔父》:“叹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与李白《将进酒》的“与尔同销万古愁”,意蕴相近,表现出词人超然物外、洒脱不羁的个性。
下片开头二句写词人与家人共庆中秋。“篝灯”两句,写在明月下举杯赏菊的情景。“天一碧”三句,写赏菊之后的畅快心情。这几句词写得非常生动形象,把词人赏月赏菊时的愉悦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欣然”三句,写词人解衣盘坐,开怀畅饮,并以此寄托他对朝廷的不满。“脱巾命酌”三句是化用《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岁暮兮不还,弃我们兮何之”。词中用典贴切自然,毫不费力,足见其深厚的文化底蕴。
写词人对生活的热爱之情。这两句与词题相合,与上片“清供”两句相照应,使全词结构严谨,层次分明,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