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窥篷,冰漪冱柁,絮衾酒梦难温。
炉铛剩茗,窗篝残焰,守得如此黄昏。
听疏钟何处,已全失、城山翠痕。
况空蒙里,秃柳枯蒲,栖遍冻鸥魂。
须又要、抽帆辞客去,呼童晨起,好办离尊。
船娘甚怨,筝弦抽掣,也凄响泪同吞。
便尽情一醉,终难道、愁来十分。
将愁与鸟,堕风荡入京岘云。
【注释】
飞雪满群山:大雪纷飞,覆盖了群山。
冷月窥篷,冰漪冱柁,絮衾酒梦难温:寒月透过船篷偷窥,冰冷的江水在舵上凝固形成冰层。我躺在薄薄的棉被中做着美梦,却感到酒意难消。
炉铛剩茗,窗篝残焰,守得如此黄昏:烧剩的茶还在炉上冒着热气,窗外的灯光也快要熄灭了,我们守着这样昏暗的黄昏。
听疏钟何处,已全失、城山翠痕:听着远处传来的稀疏钟声,已经找不到那如画的青山。
况空蒙里,秃柳枯蒲,栖遍冻鸥魂:更何况在这迷茫的雾气中,光秃的柳树和枯萎的芦苇,都成了冻僵的鸥鸟的栖息地。
须又要、抽帆辞客去,呼童晨起,好办离尊:我必须收拾行装,告别客人,叫小孩儿起来准备好离别时的酒宴。
船娘甚怨,筝弦抽掣,也凄响泪同吞:船娘很是抱怨,筝弦被抽动后发出了哀鸣,我也不禁泪流满面。
便尽情一醉,终难道、愁来十分:哪怕尽情喝上一场,也难以驱散心中的愁绪。
将愁与鸟,堕风荡入京岘云:把忧愁寄托给飘零的鸟儿,随狂风一起荡向京城的白云之中。
【赏析】
这是一首描写旅途中见闻与感受的小令。作者用“飞雪满群山”总写旅途中的自然景色,接着又以“冷月窥篷”、“冰漪”、“絮衾”“酒梦难温”等细节描绘出旅途中的环境氛围,使读者仿佛看到了一幅清冷幽静的画面。而接下来“炉铛剩茗”一句,又由景及人,烘托出旅途中的寂寞之感。最后两句“须又要抽帆辞客去”,则点明了此行的目的——辞别友人启程远行。全篇构思巧妙,情景交融,语言清新淡雅,风格朴实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