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楼天暝。
又驼钩下了,画帘风定。
蕊吐虫虫一点,红胎纤孕。
淡黄未上阑干月,早移来、照伊蝶冷。
两怀抱暖,双头含苡,那宵人并。
只小草、相思一寸。
恐容易成灰,玉钗挑醒。
瘦约相看桃叶,隔江谁问。
料渠姊妹花零落,逗星星、鬓边春影。
黄昏又到,温存难解,怕阑芳讯。
【赏析】
本词为咏春闺怨之词。上阕写景,下阕抒情,以景寄情,情景交融。
上阕写春闺的夜景。开头三句“疏帘淡月/桂枝香”,用笔简括而富有神韵。“翠楼天暮”四句,写夜深人静,画帘半垂,月色清冷,照在楼上的美人儿身上;她正倚窗凝望,盼望情人归来,但情人没有来,只有蝴蝶飞来,又飞去。这六句描写了一幅幽怨的图景:月色、画帘、美人、蝴蝶、翠楼、黄昏,构成了一个寂静的秋夜。作者用一“驼”字,把美人盼望情人归来的急切心情刻画得入木三分。
下阕写相思的苦闷。起首二语,点明相思之情,“两怀抱暖,双头含苡(薏米)”,是说,美人儿怀抱着玉人,玉人头枕着薏米,相思之情油然而生。“只小草、相思一寸”两句,进一步渲染这种苦闷。相思之情,像小草一样生长;相思之长,就像一尺一寸那么短,无法排解。“恐容易成灰”三句,写相思之情的难以排解。玉钗挑醒相思之情,但相思之重,如同灰烬一般,无法挑开。
“瘦约相看桃叶,隔江谁问?”两句写相思难解,只好托付信使向远方的人打听。这里写的“桃叶”,当指南朝民歌中的《桃叶歌》所云:“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爱看你一眼眼,也知我、也知你。”这是一首情歌,写一位女子与情人分别后思念他,托付过河的船只捎去一封信笺。
最后三句“料渠姊妹花零落,逗星星、鬓边春影。”,是全词的结语,也是全词感情发展的顶点。“姊妹花”,即并蒂莲。这句说,料想那并蒂的花儿已经凋零了,只剩下星星点点的鬓发上还带着春天的影子。这是说,自己年华已逝,青春已去,红颜老去,只能空自伤悲而已。
本词语言清丽婉转,含蓄蕴藉,善于运用对比手法,突出主题思想,是宋词中脍炙人口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