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初唱离亭宴,会作离声勾别怨。当时垂泪忆西楼,湿尽罗衣歌未遍。
难逢最是身强健,无定莫如人聚散。已拚归袖醉相扶,更恼香檀珍重劝。
【注释】
木兰花:唐教坊曲名。本为大曲,有《采莲》、《双调》等词,后用作词牌。
念奴:唐代歌女名,以善歌舞见称;初唱:开始演唱;离亭宴:离别宴会;会作:将产生;别怨:别离的怨恨之情;西楼:即“西楼阁”,指闺阁。
垂泪:流泪;湿尽罗衣:泪水滴湿了罗衣(古代妇女衣服上绣着花纹,叫罗衣);歌未遍:歌声还没有唱完;西楼,指闺阁。
身强健:身体健康强壮;无定莫如人聚散:人生无常,最令人烦恼的是人事的聚散分离;已拚归袖醉相扶:我愿借酒力,与您同醉同归;更恼香檀珍重劝:又担心那香檀(一种香料)被你反复敬献。
【译文】
念奴刚刚在离别的宴会上高唱,将要产生别离的怨恨;那时她流过泪来回忆西楼,泪水洒湿罗衣歌声尚未唱完。
难得是身体非常健壮,最让人烦恼的是人事的聚散分离;我已经决心借酒力,与你同醉同归,再也不会因人事的聚散分离而感到烦忧。
【赏析】
这是一首伤别诗,写一位歌女在宴会上思念情人,盼望情人早日归来。
第一句点明时间地点。诗人通过“会”字,暗示出这位歌女在宴会上高唱离别之歌。第二句写歌女当时的感受。她想到自己将要产生的是别离的怨恨,不禁泪如雨下。“忆西楼”三字,道出了她的相思之情。第三、四句写歌女的希望和无奈。“湿尽罗衣歌未遍”,表明她流过的眼泪多到把罗衣都湿透,但歌声还没有唱完。这就说明,她在宴会上唱得是多么地卖力和动情呀!“难逢”两句写歌女对人生聚散的感慨。这两句说:“最难得的是身体健康,最难忍受的莫过于人事的聚散分离。”歌女以自己的亲身体会告诉人们:人生聚散无常,最令人烦恼的是人事的聚散分离。“更恼香檀”两句写歌女盼望情人早些归来的殷切愿望。“已拼”二字,表明歌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更恼”二字,说明这种殷切愿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实现的。
这首诗在构思上有独到之处。它没有像一般伤别诗那样从离别的角度落笔,而是从对方的角度落笔,先写对方在宴会上思念自己,接着写自己对对方的思念,最后写自己盼望对方早日回来,这样写,使全篇充满了真挚的感情。
这首小令的语言朴实无华,但感情真挚动人,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