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小楼西,鸡唱霜天晓。泪眼相看话别时,把定纤纤手。
伊道不忘人,伊却都忘了。我若无情似你时,瞒不得、桥头柳。
【注释】
卜算子:词牌名,本为道教中一种计算时间、推算命数的法术。后被用作词牌名。多写离愁别恨,或写相思之情。
月上小楼西:月亮已爬上小楼的西边。
鸡唱霜天晓:公鸡打鸣报晓,已是初秋的霜天。
泪眼相看话别时:“泪眼”说明她因离别而悲伤得流泪;“话别时”表明此时是离别的时刻。
把定纤纤手:握住了情人的纤纤玉手。
伊道不忘人:他说自己永远忘不了你。
伊却都忘了:但他却忘记了。
我若无情似你时:如果我的感情像你一样真挚,就瞒不得你了!
瞒不得:瞒不过,无法隐瞒。
【赏析】
这首词以女子的口吻抒写别情。开头两句,先从视觉和听觉两方面渲染出一幅凄清的别情图景。“月上小楼西”,是黄昏时分,月儿已爬上小楼的西边。“鸡唱霜天晓”,又是拂晓时分,公鸡在报晓,但已是深秋季节。这一句是说:在这月明霜重的时候,天刚破晓,就要分手了。“泪眼相看话别时”,“话别”二字,点明了离别的主题。“泪眼”两字,不仅写出了她离别时的哀伤情绪,而且突出了别情的刻骨铭心。“相看”,既指相互凝睇,也暗示着两人感情之深厚。
“把定纤纤手”,是说握着了情人的纤纤玉手。“纤纤”,形容手指细嫩柔美。“把定”一词,有紧紧握住之意,表现了双方依恋难舍的惜别情绪。“泪眼相看”与“把定纤纤手”,一写眼,一写手,彼此呼应,形象生动。
接下来三句,是写对方的话,“伊道不忘人”,“道”,说。“忘”是忘记的意思。这里的意思是说他虽然嘴上说不忘记你,但内心早已把你忘记了。“伊却都忘了”,“伊”,他,指所要离别之人。“我却忘不了你”与“伊却都忘了”前后对照,形成强烈的反差,进一步强调了别情的刻骨铭心,也使第三句成为全词的重心所在。“我若无情似你时,瞒不得、桥头柳。”这是说: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丝真情,那可瞒不过这座桥头柳树。
旧传有送别之处,故此处借代杨柳,暗指送别之地。“瞒不得”三字,是说如果连自己也骗不过,那还有什么能瞒得过别人?这一层意思,既与前面所写的“泪眼相看,把定纤纤手”相照应,又使全词戛然而止,戛然而止,正见其缠绵悱恻,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