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梢冰破,问何人远寄、江南春色。似是天怜为客久,报我春归消息。茅舍疏篱,故园开处,两岁关山隔。天涯重见,向人风味如昔。
谁念月底风前,当时青鬓、渐与花颜白。不恨一番花阴早,恨把年华虚掷。嚼蕊含香,攀条觅句,拼醉禁愁得。酒醒还是,梦魂数遍归驿。

念奴娇·其三

丙申十二月六日赏梅,闻岑守得祠、下政将赴,代归有日,喜见辞

寒梢冰破,问何人远寄、江南春色。似是天怜为客久,报我春归消息。茅舍疏篱,故园开处,两岁关山隔。天涯重见,向人风味如昔。

谁念月底风前,当时青鬓、渐与花颜白。不恨一番花阴早,恨把年华虚掷。嚼蕊含香,攀条觅句,拼醉禁愁得。酒醒还是,梦魂数遍归驿。

【赏析】

此词写于宋理宗淳祐六年(1246)十二月初,时辛稼轩在江西上饶任上,与友人岑参游梅作别,因岑参将赴福建任职,故作词以赠别之。全词由“赏梅”而“忆别”,情调哀婉,感慨深沉,表达了词人对故友的依依惜别之情和对自己年华易逝的感叹。

上片起首二句写梅花傲霜开放,词人不禁想起岑参的家乡江南春天来。这“江南春色”指的就是岑参故乡的春景,也就是他当年离别时所怀念的故土。“天怜为客久,报我春归消息”,是说苍天同情自己久居异乡为客的情怀,于是送来了江南的春天信息。这里用拟人手法写出了春天的生机勃发、万物复苏的景象。“茅舍疏篱”四句写梅花生长在荒凉的边塞之上,远离了故国的乡土,只有那故园中才开满了鲜花,词人遥想自己两年来的艰辛旅程,现在终于可以返回故土了。

下片起首五句写梅花虽已凋落,但梅花的清香犹存,词人依然思念着故人。“月”“风”是词人眼中的梅花;“青鬓”是故人的容颜,“花颜白”是指故人已到迟暮之年。“不恨”二句写词人虽然惋惜花期太短,不能长久相伴,但是也不愿意虚度光阴,要像品茶一样地慢慢地品尝生活的甘美。“嚼蕊”两句化用白居易《问刘十九》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意谓:我要像饮茶一般地慢慢品味梅花的芳香。“拼醉”两句意思是:“我要像喝醉了酒一样地尽情饮酒来解除忧愁”,最后一句是说:酒后醒来仍然是梦境,梦里多次回到了送行的驿站。

全词融情入景,借物抒情,既写梅花的清高绝俗,又写词人的豪放不羁,更表达了作者对故人的思念之情和自己的怀才不遇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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