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炱飞上天,沉沉三日雾。银河一压摧,狂雨恣横骛。
我恐铁骑来,疾驰不纳屦。气豪如项羽,势猛似黥布。
弥漫江海接高穹,石牛未洗血泥红。天吴八首真奇怪,咄嗟平地作银宫。
我贫家火不星灶,赤脚灭没泥涂中。目断晓风生少女,又复茅檐飞白龙。
惭愧北来王夫子,籍籍声名满都鄙。朝吟千赋暮千诗,松腴亦须枯海水。
莫倚文章似孟坚,未用风流追乐天。且以光芒破阴晦,挽回日色到桑田。
乐岁天公有严约,斥落旄头沉贯索。从公日醉三百杯,不怕西风动旗脚。
【译文】
煤炱飞上天,沉沉三日雾。银河一压摧,狂雨恣横骛。
我恐铁骑来,疾驰不纳屦。气豪如项羽,势猛似黥布。
弥漫江海接高穹,石牛未洗血泥红。天吴八首真奇怪,咄嗟平地作银宫。
我贫家火不星灶,赤脚灭没泥涂中。目断晓风生少女,又复茅檐飞白龙。
惭愧北来王夫子,籍籍声名满都鄙。朝吟千赋暮千诗,松腴亦须枯海水。
莫倚文章似孟坚,未用风流追乐天。且以光芒破阴晦,挽回日色到桑田。
乐岁天公有严约,斥落旄头沉贯索。从公日醉三百杯,不怕西风动旗脚。
赏析:
这首七律是作者于乾道六年(1170)春至乾道八年(1172)冬所作。乾、淳年间,诗人在临安任太学博士、兼实录院检讨官。他因上疏言事触忤秦桧而受到贬斥,被谪居建昌军南丰县。在此期间,他创作了不少反映时事政治的诗篇。此诗即其代表作之一。诗题中的“王信州”,据《宋诗纪事》卷五引《东山谈苑》称,指王炎。《四库全书总目》卷一五三《东山集提要》说:“炎字景文,建昌南丰人。”则所谓王信州即王炎也。此诗作于乾道六年(1170),当时王炎正受秦桧的排挤而被贬出朝,这首诗就是为王炎写的赠序之作。
开头两句,写云雾之浓。“煤炱(tái颓)”即煤炭,“煤炱飞上天”,形容烟雾弥漫天空,遮蔽阳光。这一句看似平常,却写出了云雾之浓密,烘托出了王炎被贬后的悲愤心情。
下面二句,写暴雨之大。“银河一压摧”,银河本指天上的银河,这里比喻乌云蔽日。“狂雨恣横骛”,狂风骤雨纵横肆虐。这两句既写天气之恶劣,又暗喻王炎受迫害后的处境。
“我恐铁骑来”,写担心秦桧的报复。王炎因反对和议而得罪了秦桧,因此秦桧必然要借风雨之威,对王炎进行报复。“疾驰不纳屦”,意思是说秦桧会乘着大风大雨之势来报复,但自己却能稳坐堂上不动如山。这两句既表明了自己不畏强敌、敢于斗争的决心,又暗示了自己的不幸遭遇。
中间六句,写王炎受迫害后的处境。“气豪如项羽”,意谓王炎气概壮烈如项羽;“势猛似黥布”,意谓王炎势力强大,如黥布那样独断专行。这两句既是对王炎人格的高度概括,也是对秦桧专权的有力抨击。“弥漫江海接高穹”,意思是说王炎受迫害后无处容身,他的冤屈如同江河大海一般滔滔不绝。这一句既表达了诗人对王炎的同情,也表现了自己的愤怒之情。“石牛未洗血泥红”,这两句的意思是说王炎所遭受的苦难像石头一样沉重,就像没有清洗过的血泥一样发红。这是对王炎被迫害后的惨状的生动描写。“天吴八首真奇怪”,意思是说王炎受迫害后,连天神都变得面目可憎。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王炎的同情,又暗示了秦桧的邪恶面目。“咄嗟平地作银宫”,意思是说王炎受迫害后,就像一夜之间从地上变出一座银宫来一样。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王炎的同情,又表现了秦桧的罪恶行径。
结尾六句,写诗人对王炎的同情以及对秦桧的揭露。“我贫家火不星灶”,诗人说自己家里虽然贫穷,但是没有火灾发生。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王炎的关心,又暗示了秦桧对百姓的残害。“赤脚灭没泥涂中”,意思是说百姓们因为忍受不住苦难,赤脚走在泥涂里,被活活踩死。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百姓的同情,又表现了秦桧的罪恶行径。“目断晓风生少女”,意思是说诗人在黎明时分看到少女们在哀号,这是由于她们被秦桧杀害后所发出的哭声。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少女们的同情,又揭示了秦桧的罪行。“又复茅檐飞白龙”,意思是说秦桧被贬后,他乘坐的车驾经过村庄时,村民们看见一条白色的龙从他家的茅屋檐头飞起。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秦桧的揭露,又暗示了秦桧的罪恶行径。
最后六句,写诗人对秦桧的批判以及对光明未来的憧憬。“惭愧北来王夫子”,意思是说秦桧虽然被贬,但是仍不失为一代名士。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秦桧的批评,又表现了诗人对他的尊敬。“籍籍声名满都鄙”,意思是说秦桧虽然被贬,但是仍然在人们心目中享有很高的声望。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秦桧的谴责,又表现了诗人对他的同情。“朝吟千赋暮千诗”,意思是说秦桧被贬后,仍然不忘自己的学问,每天吟诗作赋。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秦桧的讽刺,又表现了他的才华横溢。“松腴亦须枯海水”,意思是说尽管秦桧曾经有过辉煌的业绩,但是他终究还是要像海水一样干涸下去。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秦桧的嘲讽,又表现了他的坚定信念。“莫倚文章似孟坚,未用风流追乐天”,意思是说不要以为凭借自己的文章就能够与汉代的大文学家司马相如和唐代的名诗人白居易相比拟;也不要认为凭借自己的才情就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这两句既表现了诗人对秦桧的批评,也表现了他的坚定信念。“且以光芒破阴晦,挽回日色到桑田”,意思是说只要诗人能够发挥自己的才华,就能够像太阳的光芒一样冲破阴霾,把光明带回人间,使世界重新焕发生机。这两句既表现了诗人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又表现了他的坚定信念。“乐岁天公有严约”,意思是说在太平盛世,天帝也会有所约束。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天帝的敬畏,又表现了他对于太平盛世的美好向往。“斥落旄头沉贯索”,意思是说当天下太平的时候,恶星就会沉入深渊之中。这一句既表现了诗人对天帝的崇敬,又表现了他在太平盛世的美好愿望。“从公日醉三百杯,不怕西风动旗脚。”意思是说在朝廷做官时,他每天要喝三百杯酒,而且毫不畏惧狂风巨浪吹动战旗。这两句既表现了诗人对自己前途的自信,又表现了他对于朝廷的忠心耿耿。
这首诗在艺术上很有特色。首先,在结构上,全诗可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写诗人对王炎的同情和对秦桧的揭露;后半部分写诗人对王炎的赞美和对自己的期许。这种结构安排使得诗歌既有强烈的现实感,又有深刻的历史意义。其次,在语言上,全诗语言简练、明快、犀利而又富有力度。尤其是诗中的一些关键词语,如“煤炱”、“银河”、“狂雨”、“铁骑”、“项羽”、“黥布”、“石牛”、“天吴”、“霓霞”、“天公”、“旄头”、“麾幢”等,都具有很强的象征性和深刻的象征意义。这些词语不仅丰富了诗歌的内涵,而且增强了诗歌的艺术感染力。最后,在情感上,全诗充满了激情和热血,无论是对王炎的赞颂,还是对秦桧的揭露,都表现出了一种强烈的正义感。这种情感的力量使得诗歌具有了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