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澹月，年年去路。谁识小年初度。桥边曾弄碧莲花，悄不记、人间今古。
吹箫江上，沾衣微露。依约凌波曾步。寒机何意待人归，但寂历、小窗斜雨。
【注释】
①轻风澹月：清风明月。②去路：去时的路途，指归乡之路。③谁识：谁知。小初：指年轻时期。初度：初次生日。④碧莲：荷花的别名。⑤悄不记：不知不觉中忘记了。⑥依约：隐约。凌波步：形容步履轻盈。⑦寒机：指瑟琴之类的乐器。⑧寂历：寂静。⑨小窗斜雨：小窗户边斜斜的细雨。
【赏析】
此词以咏人而兼写自然景物为题，上阕写自己青春已逝，但依然像少女一样清丽可爱；下阕则写自己在寒风冷露、细雨霏霏的小窗口弹奏瑟琴的情景，抒发了岁月流逝、人生如梦的悲慨。全词语言质朴清新，意境幽美淡雅，给人以美的享受。
上片起首二句，写自己年年岁岁归家时所走过的路和所见到的景象。“轻风澹月”点出时节，是春天，也是一年之中最美丽的季节。“年年去路”与“谁识小年初度”相照应，说明自己每年都是从这里出发回到故乡。作者说“谁识”，是说自己在年轻时并不知道这是归家之路，后来才慢慢领悟到这一点。“桥边曾弄碧莲”，写自己曾经在桥边弄着荷花玩耍，“悄不记、人间今古”，说明自己虽然年少无知，但却不知道人间今古沧桑变化，对时间流逝没有感觉，这两句既写自己的少年时代天真幼稚，又表现了时间的无情流逝。
过片承上启下，由写自己青春年华的美好，转而写自己归家后的情景。“吹箫江上”，化用《列子·汤问》中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的故事，意思是说伯牙听到钟子期的“知音之曲”，不禁为之动情。这里说自己虽然知道钟子期已经去世，但他仍然像当年那样吹奏着箫声，希望有人能听懂自己的心声。“沾衣微露”，写自己因为思念家乡而泪流满面的情形，也暗示了自己对钟子期知音之死的悲痛之情。“依约凌波曾步”，意思是说自己曾经像水中凌波仙子一样轻盈地走过，但如今却已经衰老。“凌波”，即凌波仙子的典故，相传洛水女神宓妃曾乘舟游于洛浦之上，其姿容貌美丽动人，世人称之为凌波仙子。“寒机何意待人归，但寂历、小窗斜雨”，意思是说现在瑟琴等乐器都闲置不用，只有孤独的小窗斜斜地下着小雨，自己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不免寂寞惆怅。
下阕主要写诗人自己孤独寂寞的心情以及在孤独寂寞中弹瑟的情景。“寒机何意待人归”，意思是说现在瑟琴等乐器都闲置不用，只有孤独的小窗斜斜地下着小雨，自己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不免寂寞惆怅。“但寂历”一句紧承上句而来，进一步描写了诗人内心的孤寂之情。“小窗斜雨”句中的“小窗”指的是诗人自己住的房间；“斜雨”则是窗外细细的雨丝。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诗人面对着斜斜的细雨敲打着空荡荡的小窗，心中充满了寂寞之感。
结末二句“寒机何意待人归？但寂历、小窗斜雨”。这两句既是对前两句的具体解释，也表现了诗人内心的孤独寂寞之感。诗人说自己弹瑟的时候，寒风吹拂着瑟琴发出的声音，似乎在催促着它要赶快结束演奏，好让它回家休息。然而瑟琴并不理解人的情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窗外的斜斜细雨打在身上，显得非常孤独寂寞。这两句表达了诗人对时光流逝、人事变迁的无奈感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