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倩啼饥桃未熟。绮窗珠树层阴绿。上清童子昼临关,鸾尾扫云方种玉。
芙蓉画阑春昼长,箫《韶》一派起回廊。八龙未暇送周穆,三鸟遽能迎汉皇。
风雨苍苍隔玄圃,不劳西望祠王母。赠君桃核大如杯,归植茂陵陵上土。
【注释】
曼倩:指汉代东方朔,字少翁,汉武帝时为太中大夫。啼饥桃未熟:《汉书·武帝纪》载:“上幸雍祠后土祠,见枣非时,上问其故,乃曰:‘我王母欲感陛下,故令风雨至。’”
绮窗珠树:形容华丽精美的窗饰和树上的珠树。
上清童子:即上清真人。关:指玉关。
鸾尾扫云方种玉:《列仙传》卷下引《王子年拾遗录》说:“王母于月中乘紫云车而降,驾九白鹿,骖三青鸟。西王母戴金精玉枝九子冠,衣九色玄衣,乘九光云舆。”
芙蓉画阑:用荷花作装饰的栏杆。
箫韶:指箫、韶乐。《韶》:舜时乐名。
八龙:传说中夏禹治水时有八个龙神助他治理洪水。
三鸟:传说中的三只神鸟,一说指凤凰、鹓鶵、鸱枭,一说指三足乌、獬豸、蝙蝠,一说指三足鳖、麒麟、凤皇。
风雨苍苍隔玄圃:风雨苍苍,天气阴暗,风雨阻隔了通往昆仑山的道路。玄圃,古代神话中昆仑山上的神宫。
不劳西望祠王母:西望,向西看。不劳,不必劳烦。王母,指西王母。此处借指仙境。
茂陵:《史记·留侯世家》:“汉四年,项羽解而东归,张良出咸阳西门迎之。羽使皆还,独与汉约,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为汉,鸿沟以东为楚。”
赠君桃核大如杯:指赠送给张良的桃子核像酒杯那么大。
归植茂陵陵上土:回到洛阳后种在张良坟上的桃树,就像洛阳城一样高。
【赏析】
此篇为送别之作。诗人将张良比作东方朔,并借用典故描写张良的一生。全诗写景生动,叙事具体而细腻,语言典雅流畅,充分体现了李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寄崔侍御虚舟》)的艺术特色。
首句点明时间是春天,次句描绘景色,上清童子昼临关,鸾尾扫云方种玉,写出了神仙们生活的富丽堂皇。三至六句写张良的遭遇,风雨苍苍隔玄圃,不劳西望祠王母,不劳西望是说不用到西方去拜谒王母娘娘,因为张良已经死了;“不劳”也是反语,意思是说张良已经死了,用不着去祭奠他了。三鸟遽能迎汉皇,这里指的是张良曾经帮助刘邦打败项羽,建立汉朝,所以死后得到神鸟迎接。八龙未暇送周穆,三鸟遽能迎汉皇两句是说那些神龙没有时间来送周穆王,而那些神鸟却能迎奉汉皇。这里的神鸟可能是指凤凰等。最后两句写张良死后不久,人们就把他葬在洛阳城北的邙山,把那里的桃花树移植到张良墓上去,就像洛阳城一样高。
此诗是李白对友人张良的颂扬。张良是汉初著名的智谋策士,曾辅佐刘邦灭秦兴汉建功立业。但后来因受疑忌而遭杀害,李白在《拟古》中曾写过“五帝三皇神圣事,传闻忠谏满胸臆”,可见他对历史上的忠臣良将是十分敬仰的。这首诗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