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玉京夜,迢迢银汉流。
影斜乌鹊树,光隐凤凰楼。
云锦虚张月,星房冷闭秋。
遥怜天帝子,辛苦会牵牛。

【注释】

耿耿:明亮貌。玉京:指月中宫殿,即月府或月中城。迢迢:遥远的样子。影斜:月亮的投影斜照在树上。乌鹊:喜鹊。光隐:月光隐去。云锦:形容天上的云彩。虚张:空有其表而实际上没有。星房:银河。冷闭:关闭。天帝子:牵牛星。

【赏析】

《七夕》是唐代诗人卢照邻的作品。“七夕”,农历七月初七,相传此夜织女渡河与牵牛相会。这首诗以“七夕”为题,写的就是这一传说故事,但并非纯然写景咏物之作,而是借景抒情之作。全诗从月、云、星几个方面着笔,写出了月中银汉、地上牛郎织女两处的景象和心情,把天上人间的景色写得十分真切动人;同时又巧妙地通过“遥怜”、“辛苦”等词语的运用,把人间的牛郎织女和天上的天帝之子牵牛星联系起来,表现了对人间真挚爱情的赞美和同情。

首联:“耿耿玉京夜,迢迢银汉流。”起句“耿耿”二字,既点出天色之明,又暗示月色之皎洁。“玉京”,指月中的宫殿,也代指月神。《淮南子·览冥训》:“东方曰苍梧,西方曰西王母,……其上通于天,其下复通于地………其南高三千仞,曰崇山,愿见一见,不可得也。其北穷发无毛之地,名曰幽都,……其西石室山,……其上圣武仙君,乘虹气,游紫微宫,……玉京万灵,时相会。”“玉京”亦称“月宫”,“玉京夜”即指月中夜景。“迢迢”“耿耿”互文见意,渲染气氛,烘托主题。这两句说:在耿耿的玉京之夜,迢迢的银汉上空,明亮的月亮正在缓缓移动。

第二联:“影斜乌鹊树,光隐凤凰楼。”承上启下,用“鸟鹊”“凤凰”这两个意象,将人世间与天上界联系起来,并进一步描绘牛郎织女的生活环境,使天上地下、人情物理浑然一体。“影斜”指月光偏斜照射在树梢上,暗寓牛郎织女相隔千里的情态。“光隐”指月光隐去,暗喻牵牛星的孤独寂寞。这两句写牛郎织女在月下相聚的情景。

第三联:“云锦虚张月,星房冷闭门。”紧承上联而来,描写他们团聚后的情况。“云锦”指天上的云朵,比喻星星。“虚张”意为虚设。“星房”指银河。这里用“虚张月”暗指牵牛星虚设门扉来迎接织女。这两句写他们相会之后的情景。

尾联:“遥怜天帝子,辛苦会牵牛。”这是全诗主旨所在,也是全诗精华所在。“遥怜”一词极富感情色彩,不仅表达了作者对牵牛星的深切同情,而且流露出作者对其坚韧刻苦精神的深深赞赏。“辛苦”二字,既是对牛郎织女辛勤劳作的概括,又是对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的赞颂。这两句的意思是:我深深怜悯天上的牵牛星啊!他多么辛苦地要和织女相会呀!

这首诗语言质朴自然,形象生动逼真,富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全诗以“七夕”为题,却并不单纯地描摹七夕节的风俗,而是通过描写天上的月宫和人间牛郎织女相会的情景,寄寓了对忠贞爱情的歌颂,同时寄托了自己的政治理想和人生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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