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失其御,强臣布中区。
欢娱一以乖,狂猘无趑趄。
黄屋播草野,彤庭交剑殳。
事枢始谁秉,捧首如奔狐。
伟此百世士,死与二子俱。
孤衷耿未沫,足以孚豚鱼。
义旗果东指,白日开天衢。
孰最拨乱功,之人或其徒。
伊昔大雅废,清言鄙文儒。
禾黍已横委,衣冠尚舒徐。
屹然见砥柱,独障狂澜趋。
大节固如此,捐生乃其馀。
青简焕遗烈,苍榛閟幽墟。
日夕悲吹多,天高年运徂。
世方用骫骳,犹将愧玄虚。
江涛渺在望,雪涕空涟如。
【注释】
晋卞将军墓:指西晋的卞乡侯司马礒(?—291年),字伯玉。东晋时期名将,历任荆州刺史、豫州刺史等职,封卞乡侯。卒于建安四年(263年),享年四十九岁。
江左:指南朝宋及刘宋王朝统治地区,即今江苏、浙江一带。
御:驾驭、统率。
中区:指朝廷。
欢娱一以乖:快乐时总是与别人不和。
狂猘:狂野的野兽。
黄屋:帝王所乘坐的车,这里代指帝王。
彤庭:红门,宫门,这里借指朝廷。交剑殳:持剑戟。
事枢:执掌国政。事,动词,掌管;枢,机要之地。
百世士:为百代传颂的人。
孤衷耿未沫:孤苦的心志还没有消散。耿,通“竞”,争斗、力争。
孚豚鱼:使鱼虫感到信服。孚,通“服”,使…服从。
义旗:正义之旗,指正义的军队,这里指东晋军队。
白日开天衢:太阳照耀着天路。衢,大道。这里指道路。
拨乱功:平定动乱之功。
大雅废:指《诗经》中的大雅诗篇被废弃不用。
清言鄙文儒:高雅的话语,被庸俗的文人学者嗤笑。
禾黍已横委:禾黍堆积如山,表示荒凉。
衣冠尚舒徐:衣帽冠带仍然从容自在。
砥柱:砥柱山,在今山西三门峡市西南,是黄河上的险要处。
捐生乃其馀:舍生取义是多余的。
青简:指诏书、令状等文字记载的文书或书籍。青简,用竹片制成,上面书写着文字。
苍榛閟幽墟:荒芜了的墓地,隐蔽了的地方。
天高运徂(cú):天高高在上运行不止,岁月流逝。徂,往,行。
骫骳(huáng yùè):轻佻浮躁,不务正业。
玄虚:玄妙虚无的哲理,这里指道家、佛家的思想学说。
渺在望:远在天边。
雪涕空涟如:泪流满面地悲伤不已。涟,水波荡漾的样子。
【赏析】
这首诗是西晋名将卞乡侯司马礒的墓志铭。全诗八句,前六句写墓志铭的内容,后两句表达诗人对这位英烈的追慕之情。
首二句点出墓主的身份,指出他是西晋名将,曾镇守江左,为统一中国立下赫赫战功。然而他生前虽受重用,但身后却无人问津,这是何等的悲哀!
“欢娱一以乖”,写他生前虽然受人欢迎,但却与周围的人不和,甚至遭到他人的嫉妒和陷害。这既表现了他对世俗名利的看破,也暗示了他内心的孤独和痛苦。
“狂猘无趑趄”,则进一步揭示了他的人格魅力,他在面对困境时始终保持着一种狂野的气概,不屈不挠地抗争到底。这种精神令人敬佩,同时也为他赢得了更多的敬仰和追随。
接下来两句,诗人转而描绘了他的死亡情景。他虽然英年早逝,但他的精神却永垂不朽。他的功绩和品质被后人铭记,他的事迹和传说也被广为流传。这既是对他一生奋斗的肯定,也是对他精神的赞扬。
“孤衷耿未沫”,这句表达了诗人对这位英烈的深深敬意。他的心志坚定而纯洁,没有半点污点,这种高尚的品质令人钦佩。同时,这也暗示了他生前虽然备受尊重,但却并未因此而迷失自我,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信念。
“足以孚豚鱼”,这句则表明了这位英烈的伟大之处。他的行为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却能够深深地触动人们的心灵,使鱼虫都为之信服。这种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足以改变人们的观念和态度。
诗人转向对他的评价。他认为他的功绩和品质堪比古代的大雅之作,他的言行举止被后世传颂。这种评价既体现了他对这位英烈的高度评价,也暗示了他对这位英烈的无限敬仰之情。
最后两句,诗人表达了他对这位英烈的无尽怀念之情。尽管他已经离我们而去,但他的精神却永远留在人们心中。这种怀念之情既表达了诗人对这位英烈的深情厚谊,也反映了人们对他的深深敬仰和怀念之情。
整首诗通过描述墓主的生平经历和死后的情景,展现了一位英勇无畏、忠诚爱国的英雄形象。同时,诗人通过对这位英雄的赞美和怀念,表达了对历史英雄的敬仰和怀念之情。这是一种非常高尚的情感表达方式,也是诗歌艺术的重要体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