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读书吻正悲,坐闻剥啄走启扉。
冲风踏冻至者谁,俞子访我由剡溪。
相逢把臂话移时,妇人惊笑群儿痴。
俗物病我不可医,眼明求此珊瑚枝。
朝来赠我《天马》诗,忽然掉头去莫羁。
鼻头气息干虹霓,讵能折腰向小儿。
文章技痒聊娱嬉,策勋圣处今毋迟。
繄我爱子莫助之,临岐踯躅徒嗟咨。
【注释】
寒窗:指书房的窗户。
坐闻:坐下来听说。剥啄(pō zhuó):敲门声。启扉:开门。
冲风:顶着风。踏冻:踩着冰冻的路。至者谁:来的是何人?
由剡溪:从剡溪而来。俞子:俞子,即俞大猷,字志辅,号虚江,福建莆田县人。
妇人惊笑群儿痴:妇女们吃惊地笑了,孩子们都感到奇怪。群儿,指小孩们。
俗物:尘世中的事物,这里指世俗之物。病我:使我生病。不可医;医治不了。眼明:视力好。
此珊瑚枝:指珊瑚枝,是贵重的观赏品。
天马:《庄子》寓言故事中的骏马。《庄子·外篇·秋水》中说:“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而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后以“知音”称能听懂自己音乐的人。这里是诗人自比伯牙,称赞俞观光懂诗。忽掉头去莫羁:忽然转身离去,不要拘束。
技痒:指有才学的人内心发痒,想有所作为。娱嬉:娱乐嬉戏。
圣处:圣人之处,指朝廷或朝廷大臣。今毋迟:现在不要耽误。
繄我爱子莫助之:因为我爱惜你,不希望给你帮助。繄:古语连词,“唯”;爱:爱护;予:我;子:指俞观光;莫:无;助:帮助;之:代词,指自己的儿子。
临岐:到岔路口。踯躅(zhízhú):徘徊不前,犹豫不决的样子。嗟咨(jiēzhī):感叹之声。
【赏析】
俞观光是浙江嵊县(今嵊州市)人。他与唐寅同乡,两人关系甚密。唐寅曾为之作《俞子墓志铭》,可见其交往非同一般。这首诗是诗人赠给俞观光的一首诗。
首句写读书苦闷,次句写闻声来访的惊喜之情。第三、四句写俞观光来访的原因——是为了寻访诗人。第五、六句又写诗人与俞观光相晤的情景。第七句写俞观光对诗人所赠《天马》诗的赞叹。第八句写诗人对俞观光的赠诗的感谢和对俞观光的劝勉,第九句写诗人对俞观光的担忧。第十句写诗人的感慨,第十一句写诗人的无奈,第十二句写诗人对俞观光的劝慰。全诗一气呵成,感情细腻真挚,语言清新流畅,富有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