黠卒前来意气雄,当阶缚我囚车中。
飒飒惊飙动地至,城卷赤雾摧丹枫。
城中之人走相视,城外萧萧嘶晓辔。
道上残杨扫冻帷,过雁鸣蝉双迸泪。
人生作吏何太苦,囊无一钱身被虏。
可怜妻子尽畏途,南征白发愁豺虎。
古来玉石怨俱焚,肮脏安能就圭组。
【注释】
发裕州短歌:指诗人在裕州任职时写的《短歌》诗。
黠卒:精明强干的军官。当阶缚:当阶,指台阶下。缚,捆住。此句意为:狡猾的军官气势汹汹地将诗人绑到阶下。
飒飒(sà sà):形容风声。惊飙:疾风。动地:震撼大地。这句意思是:一阵疾风吹动着大地,天地之间顿时变得一片混沌。
赤雾:红色的雾气。摧丹枫:摧毁了丹枫树。赤雾摧丹枫:形容风势之猛,连红色的雾气都能吹散,连丹枫树都遭其破坏。
城卷赤雾摧丹枫:城中之人走相视,城外萧萧嘶晓辔。道上残杨扫冻帷,过雁鸣蝉双迸泪。
卷,被风吹起。萧萧,马嘶的声音。晓辔,早晨赶车用的缰绳,也泛指早晨。这两句的意思是:城里人纷纷走出门来相互观望,城外马嘶声声,晨光中赶车的鞭子挥舞不停。道路两旁的杨树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冻死的树枝被打扫干净,而那两只雁儿悲鸣着双双扑落,仿佛在为它们的同伴流泪。
作吏:做官。太苦:太过辛苦。囊无一钱,形容贫穷,身被虏,指被敌人俘获。
可怜:可悲。妻子:这里指妻子和孩子。尽畏途,全被吓坏了,不敢再往前走。南征:指去南方作战或远征。愁豺虎,担心自己和家人会像豺狼虎豹一样受到伤害。
古来:自古以来。玉石怨俱焚,玉和石一起被烧。肮脏:清白。安能就圭组,怎能保持自己的清白与尊严?圭组,玉制的礼器。
【赏析】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李益的作品,作于唐宪宗元和十年(公元815年)。诗人当时因得罪权贵而罢官回乡,心情抑郁不乐,于是写了这首《发裕州》短歌来抒发自己的愤恨之情。
首联:“黠卒前来意气雄,当阶缚我囚车中。”这两句写一个精明强干的军官带着一帮手下来到诗人住所,用威压的手段把诗人捆绑起来。“黠卒”一词说明这位军官非常狡诈、机灵,而“意气雄”则表明他的野心很大。
颔联:“飒飒惊飙动地至,城卷赤雾摧丹枫。”这两句写风势猛烈,刮得尘土飞扬,连地上的红叶都被刮走了。“飒飒”、“惊飙”等词写出了风的凶猛。“城卷赤雾”则写出了风的力量之大,把整个城市吹得翻天覆地。
颈联:“城中之人走相视,城外萧萧嘶晓辔。”“走相视”,形容人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萧萧”则描写出马嘶声的凄凉哀鸣。这几句写出了诗人在叛军的压迫下所感受到的恐怖和绝望。
尾联:“道上残杨扫冻帷,过雁鸣蝉双迸泪。”这两句描写了诗人离开家乡时的所见所闻。道上的杨柳被大风刮倒,积雪也被清扫干净,而那些飞过的雁和叫个不停的蝉仿佛也在为诗人流着眼泪。
这首诗通过诗人对家乡的回忆和对未来的忧虑,表达了诗人对国家和民族的热爱以及对自己不幸遭遇的愤懑不平。同时,诗歌的语言简练明快、富有韵律感,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