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院寒灯,儒宫夜榻,犹记髫年。念京第相逢,堪惊岁月,都亭分手,又隔风烟。乌帽新笼,白袍袍换,莫厌青青座上毡。庐江畔,有门墙可爱,桃李争妍。
看君潘鬓依然。美腹笥、藏经不让边。叹少日云霄,霜蹄蹭蹬,暮年江海,云翮蹁跹。老我非才,际时何幸,多病偏蒙圣主怜。凤池里,正迟回恋阙,惆怅归田。
沁园春·港口别方思道二阕
【注释】
道院:指书院。寒灯:指夜晚。儒宫夜榻:在儒家的讲堂上安顿卧榻。髫年:童年、幼年,此处指年轻时。京第:京城。都亭:指都亭驿(今安徽省安庆市)。乌帽新笼:指戴着乌纱帽。白袍:指穿着白色官服。座上毡:座位上的垫子。庐江畔:指长江边(庐江郡位于今天安徽省合肥市)。潘鬓:指两鬓斑白。云霄:比喻高远的仕途或志向。霜蹄蹭蹬:形容仕途坎坷,步履艰难。暮年江海:指晚年隐居生活。云翮:比喻有才华的人,这里指自己的才能。际时:抓住时机。圣主:指皇帝或君主。凤池:古代皇帝御花园内池塘的别称。正迟回恋阙:正在迟疑是否归隐。
【译文】
在书院里,我还记得年少时在寒夜里读书的情景,那时我们都是年轻的读书人,互相鼓励着努力学习,共同进步。在京城的都亭驿分手时,又分别了。乌纱帽已经换了新的,白色的官服也已换掉,但不要嫌弃这青青的坐席上的毡垫。庐江边上有美丽的风景,有门和墙,还有桃树和李树争艳。
看君的头发还是那么黑,腹部还是那样宽广,藏有经书,而且不让任何人比肩。当年我们在京城相见,感叹那时的自己雄心勃勃,希望有一天能够飞黄腾达,像云一样翱翔在高高的云霄之上。但是没想到,到了晚年却只能像江海里的一叶扁舟漂泊,只能羡慕那些有才华的人,他们可以在皇帝面前展露头角,得到皇帝的赏识。而我自己,虽然年纪渐长,但仍然没有什么成就,只能在朝廷中担任一些小官,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现在我已经老了,不再是年轻时的热血青年了,也没有了什么雄心壮志。我感到非常遗憾,为什么当初没有抓住时机,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呢?我现在只能在凤池里徘徊,不知道是该继续留在官场里,还是应该回到家乡过平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