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如此却是佛、老意见。草若是碍,何妨汝去?”
曰:“如此又是作好、作恶。”
曰:“不作好恶,非是全无好恶,却是无知觉的人。谓之不作者,只是好恶一循于理,不去又着一分意思。如此,即是不曾好恶一般。”
曰:“去草如何是一循于理,不着意思?”
曰:“草有妨碍,理亦宜去,去之而已。偶未即去,亦不累心。若着了一分意思,即心体便有贻累,便有许多动气处。”
曰:“然则善恶全不在物?”
曰:“只在汝心。循理便是善,动气便是恶。”
曰:“毕竟物无善恶?”
曰:“在心如此,在物亦然。世儒惟不知此,舍心逐物,将‘格物’之学看错了,终日驰求于外,只做得个‘义袭而取’,终身行不著,习不察。”
曰:“如好好色,如恶恶臭,则如何?”
诗句:
传习录 · 卷上 · 门人薛侃录 · 七
译文:
有人问:“如果草妨碍了道路,你怎么办?”
答:“这样又是好是坏。”
问:“不做好事坏事,不是全无好恶,而是没有知觉的人。称为不作者,只是好恶一循于理,不去又着一分意思。如此,即是不曾好恶一般。”
问:“去除障碍物怎么能一循于理,不着一分意思?”
答:“障碍物有妨碍,道理也应该去,去除就是了。偶未即去,也不累心。若着了一分意思,即心体便有贻累,便有许多动气处。”
问:“那么善恶全不在物?”
答:“只在汝心。循理便是善,动气便是恶。”
问:“毕竟物无善恶?”
答:“在心如此,在物亦然。世儒惟不知此,舍心逐物,将‘格物’之学看错了,终日驰求于外,只做得个‘义袭而取’,终身行不著,习不察。”
问:“如好好色,如恶恶臭,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