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累月食无肉,逆旅江干烹苜蓿。
自解诸生月俸钱,买得寒瓜绿如玉。
忽飞片纸落彭生,开缄酒气摇双罂。
愁肠绠作辘轳转,诗籁哀同猿狖鸣。
年来断肉未断饮,一醉倾壶倒馀沈。
暂许天涯游子还,欲向华山借高枕。
孙公孙公奈尔何,坐谈感慨何其多。
寄语龙溪王大令,为言羁客返岩阿。
南安孙申公用壶俎相饷戏为答之
先生(指杜甫)连续几个月吃肉没有,逆旅在江边煮苜蓿吃。
自解诸生月俸钱,买得寒瓜绿如玉。
忽飞片纸落彭生,开缄酒气摇双罂。
愁肠绠作辘轳转,诗籁哀同猿狖鸣。
年来断肉未断饮,一醉倾壶倒馀沈。
暂许天涯游子还,欲向华山借高枕。
孙公孙公奈尔何?坐谈感慨何其多。
寄语龙溪王大令,为言羁客返岩阿。
【注释】
南安:地名,在今福建。壶俎:古代的一种礼器,盛酒的器具。饷:通“赏”,赠送的意思。相:互相。
累月:连月。无肉:指无肉可吃。
逆旅:旅店。江干:江边。烹苜蓿:以苜蓿煮食。
自解诸生月俸钱:自解:自己解下。诸生:指学生。月俸钱:月收入。寒瓜:冬天的瓜,也即冬天的菜蔬。绿如玉:颜色像玉石一样。
忽飞片纸落彭生:忽飞:忽然飞来。片纸:一片书柬,信笺之类的东西。落:落下。彭生:杜甫号。
开缄:打开信封。酒气:指酒杯里的酒。摇双罂:晃荡着两个酒杯。
愁肠:忧心忡忡的心情。作辘轳(lu lú)转:形容心情烦乱。
诗籁:指诗声。哀同猿狖(yòu)鸣:悲伤得像猿和狖叫的声音一样。猿和狖都是动物名,此处用来比喻诗人的心情悲痛。
年来:近来。断肉:断食,不吃荤腥。未断饮:不戒酒。
一醉倾壶倒馀沈:一醉:喝得痛快淋漓。倾壶:把酒壶里所有的酒全部喝光。
暂许:暂且允许、容许。天际:天边、天空上。游子:远行的人,这里指杜甫自己。还:回来。
欲向:想要,打算。华山:山名,在今陕西省华阴县东南,因山上有五座峰,形似五岳,所以称为华山。高枕:枕石而卧,形容清高闲逸的生活。
孙公孙公:指孙逖,字公度,唐代诗人,曾任河南府参军等职。奈尔何:奈何你,你怎么办?尔:你。
龙溪王大令:指王慎中,字道蕴,江西新喻人,嘉靖举进士,授行人,改南京太仆寺丞,有《桂海集》十卷等。
岩阿:山崖之下,山涧之间的地方,这里指隐居之所。
【赏析】
这是一首送别诗,写诗人与朋友孙申公的赠答。首句交代了酬答的内容,中间四句是答谢的话,最后两句是嘱托的话。全诗语言朴实自然,情感真切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