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山歌正气,遇朗月长吟,其人恒在。
枯树东阳,便值霜风无改。
我来何处哭,按垒阵、天才英概。
嗟驷介,河上逍遥,封疆都坏。
中枢闲兵事,把支手经纶,调元元宰。
划定长江,认取天潢直派。
中流方击楫,叹战马、渡江飞快。
谁不死,扰扰鸿毛,惟君如岱。
【注释】
壬午:宋宁宗庆元三年,公元1197年。
交山歌正气,遇朗月长吟,其人恒在:交山即《正气歌》,是宋代诗人文天祥所作。“歌正气”,指颂扬正义之气。“朗月长吟”,即在皎洁的月光下长吟。“恒在”,即常在。
枯树东阳,便值霜风无改:枯树,意谓志节。东阳,地名,今属浙江。此句意为:枯木依然挺立,即便在寒霜的侵袭下也毫不动摇。
我来何处哭,按垒阵、天才英概:按垒阵,意谓固守阵地。天才英概,意谓具有杰出的才能和胆略。
嗟驷介,河上逍遥,封疆都坏:嗟,叹词。驷介,四匹马套在一起的战车,代指军队。“河上逍遥”句,意谓军队在河上自由驰骋,却已使国土遭到破坏。“封疆都坏”,意谓国土被敌人占领。
中枢闲兵事,把支手经纶,调元元宰:中枢,指朝廷。“把支手”三字用得十分巧妙,意思是说,手中拿着笔杆子(文房四宝)却无所作为。调元元宰,意即整治天下。“元宰”,指宰相。此句意为:朝廷闲着不用兵,只是拿笔杆子来治理国家。
划定长江,认取天潢直派:划定长江,指划清敌我界线。认取天潢直派,意即认定自己是皇族后代直升为官。“天潢”,指皇帝的血脉。此句意为:划清敌我界限之后,就认定自己是皇族直升为官。
中流方击楫,叹战马、渡江飞快:中流方击楫,指站在江心船上正奋力拍桨。此句意为:站在江心船头拍桨时,不禁感叹起战马奔腾渡江的情景。
谁不死,扰扰鸿毛,惟君如岱:扰扰鸿毛,形容大雁南飞的阵势。“如岱”,即如同泰山一样稳固。此句意为:谁能像你这样高耸入云,屹立不倒呢!
【赏析】
《正气歌》是南宋抗金名将文天祥的诗作。文天祥于宋端宗景炎二年(公元1277年)至元军谈判后被捕,囚禁于大都狱中,历经四年牢狱之灾。元世祖忽必烈多次劝降,并许以丞相职位,文天祥坚贞不屈,遂于农历十一月九日被押赴刑场。他临刑前写下了著名的《过零丁洋》《正气歌》等诗文,表现了他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和崇高的精神境界。
这首《应天长·其七》是作者被俘后所写,全篇抒发了文天祥的壮志难酬之情和对国家前途命运的担忧。
开头两句“交山歌正气,遇朗月长吟,其人恒在”写文天祥身处狱中仍能坚持自己的信仰,面对朗月而长吟正气诗,表现出他的坚贞不屈。
第三句“枯树东阳,便值霜风无改”则通过枯树的形象,表达了自己即使身陷囹圄,也绝不改变初衷的决心。
第四句“我来何处哭,按垒阵、天才英概”表明了文天祥对国家未来的忧虑和无奈。
最后两句“嗟驷介,河上逍遥,封疆都坏”则进一步表达了文天祥对国家的担忧,认为即使是英勇善战的军队,也不能保护国家的疆土不受侵犯。
整首诗语言简练而有力,情感真挚而深沉,充分体现了诗人的高远志向和坚定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