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言九皋泽,揽彼渐水台。
罘罳蔽荆岑,绝流曲池隈。
婉彼三楚士,谏猎纡其才。
大雨忽盈河,疾风西北来。
洪潦起滔天,陨雹激以雷。
商梁正绥立,仆夫行告哀。
孤虚无妄设,荧惑谅为灾。
帝德眷荒淫,欲去此徘徊。

【赏析】:

本篇为《咏古》组诗之九,借咏古讽今,抒怀忧国之情。

首句“驾言九皋泽,揽彼渐水台”,写诗人驾车到沼泽之地,登上渐水台。九皋是大泽,渐水即沮水。诗人在渐水台上,俯瞰四周的景物,感叹国家危难之际。

第二、三句“罘罳蔽荆岑,绝流曲池隈”,“罘罳”指网,用来捕捉鸟兽,“荆岑”即荆岑山,位于今湖北宜都西北。《汉书·地理志》载:“江陵故属南郡。南郡西有荆岑。”此句意谓:网罗重重遮蔽了荆岑山,水流曲折地绕过了岸边的低洼之处。此二句以景托情,表达了自己为国家的前途而忧虑的心情。

第四、五句“婉彼三楚士,谏猎纡其才。”“婉”通“宴”,宴饮。“楚士”指楚国人。“谏猎”即规劝君主不要狩猎。“纡其才”指屈原被贬放后,仍不忘忧国忧民,用他的才华来规劝和帮助统治者。此二句表明诗人对屈原的怀念。

第六、七句“大雨忽盈河,疾风西北来。”大雨倾盆而下,狂风从西北方向席卷而来。这两句写风雨交加的景象,暗示着国家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第八、九句“洪潦起滔天,陨雹激以雷。”“洪潦”指洪水泛滥。“陨雹”即冰雹。《诗经·小雅·四月》:“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先祖于摧,云胡不臧?秋日烈烈,秋风萧瑟。举趾履薄冰,犹未变也。月离于毕,俾滂沱矣。哀我填寡,雨雪漝淫!”这是古人描述暴雨如注,冰雹纷飞的情景。“孤山无妄设,荧惑谅为灾。帝德眷荒淫,欲去此徘徊”,这两句写诗人看到国家处于混乱的局面,感到十分焦虑和担忧。

最后两句“孤虚无妄设,荧惑谅为灾”,意为国家正处于危难之时,如同孤立的山峰一样毫无依靠,又如同天空中的流星一样带来灾难。“帝德眷荒淫,欲去此徘徊”意思是说,天子的德行已经昏庸到了极点,他想要摆脱这些祸患却犹豫不决。

【注释】

  1. 驾言:驾马之言,表示要出发的意思。
    2.九皋泽:指泽薮,沼泽地带。
    3.渐水台:渐水,即汉水,在今湖北省襄阳市西北。《汉书·地理志》:“南阳郡……南郡……南郡西有荆岑。”岑,山名,在今湖北宜昌西北。
    4.罘(fú)罳(bìlì):古代用以捕鱼的竹制或木制的笼子。
    5.荆岑:即荆岑山,在今湖北宜都西北,因产美玉而得名。
    6.绝流:使水流断绝。
    7.曲池:弯曲的水塘。
    8.三楚:泛指南方的楚地,即长江以南地区。《史记•屈原列传》:“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
    9.商梁:指商朝的宫殿。商代建都于商丘,所以后人把商人视为殷商后代。
    10.仆夫:指赶车的人。
    11.孤虚:孤立无援。
    12.荧惑:火星,古代认为它是一颗凶星。
    13.帝德:天子的德行。
    14.荒淫:纵欲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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