钿毂正芳茵藉地,驰驱相属。苑郊四围秀木。衬几点、残红如慵膏沐。停车坐对,笼罩乾坤张翠幄。频笑语。迤逦行迟,讶看萧寺榜灵谷。
庭外牡丹开数簇。薙蔓草、兰蕙香馥。转眼黄昏近也,又共指归程,清欢难续。生平仅百,长恨流光何太速。快追寻、胜游良夜,更秉千枝烛。
【赏析】
此诗为词人晚年游灵谷寺,与友人同赏牡丹,因赋《鞓红》词。
词的上片写赏花之约。“看花回植”即见“看花约”,是赏花时双方约定来年的再会。“游陵园”句,言游灵谷寺,以“游”字领起,下接“因过”、“又成”等字,意谓因有赏花之约,故经灵谷寺而返。“正芳茵藉地”句,言车马行至灵谷寺,车已停稳,但车中人尚未下车,仍坐在车上继续观景。“钿毂”,镶嵌珠宝的车饰。《晋书·舆服志》:“古曰轩者,金也。金涂毂,谓之轩。”《南史·舆服志》:“古曰辇者,金也。金涂毂,谓之辇”。这里指乘坐的华贵车子。“驰驱相属”,“驰驱”是奔跑的意思,“相属”是指彼此紧跟着跑。“苑郊四围”句,写灵谷寺四周的景物。灵谷寺建在南京钟山北麓,周围有大片林木。“衬几点残红”句,言林间点缀着几处落花。“如慵膏沐”句,言残花如同美人懒洋洋涂抹的脂粉、梳妆后散去的样子。“停车坐对”句,言停车观赏这美景。“罩乾坤张翠幄”句,言树木茂盛,枝叶葱茏,好像把大地笼罩起来一样。“频笑语”句,言频频地笑着说话。“迤逦行迟”句,言慢慢地行走,走得很慢。“讶”“萧寺榜灵谷”二句,言惊讶地发现灵谷寺已经悬挂了榜文,说明自己已经到过此地。
词的下片抒发感怀。“庭外牡丹开数簇”句,言庭院外有好几百棵牡丹花盛开,色彩鲜艳,十分美丽。“薙蔓草”句,言修剪掉蔓草。“兰蕙香馥”句,言兰花和蕙草散发出香气。“转眼黄昏近也”句,言时间不早了,转眼天色已晚,又要分别。“又共指归程”句,言又相互指指点点说再见,一同返回。“清欢难续”句,意为清雅愉快的时光难以再延续下去。“生平仅百”句,言平生只有这么多欢乐的时光。“长恨流光何太速”句,言常常感叹时光流逝得太快。“快追寻、胜游良夜”二句,言赶快寻找美好的时光来度过这个夜晚。“更秉千枝烛”句,意谓还要点燃一千支蜡烛。“秉烛夜游,为取乐之意,然其情亦复凄苦矣”(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
此词由赏花之约而及离别的惆怅,由赏景而及感慨年华的短暂,层层转折,感情深沉。语言明丽,清新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