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好,惜花残。倚栏干。长向仇英图画里,认家山。
年来瘦损朱颜。芳心冷,鸾镜羞看。禁得杏梁双燕子,说春寒。
【注释】愁倚栏令:词牌名,又名《玉楼春慢》。仇英:明代画家。家山:这里指家乡的山水。
【赏析】此词抒写闺中女子对丈夫远去的相思之情。上片写景,下片抒情,情中含景,景中寄情。
“怜花好,惜花残。”起笔点出怜惜之由。花本是美好的象征,然而在闺中人看来,它却总是带着伤逝、凋谢的哀愁。“怜”字,既写出了花的美丽可爱,又表现了闺中人对它的喜爱之情;“惜”字则表明了她在花凋谢之时的惋惜之情。这两句是说:我怜爱花儿,珍惜花儿,可花儿终归是要凋落的。“长向仇英图画里,认家山。”仇英是明代著名的画家,他画的山水画极富艺术感染力,因此闺中人常常把画中的山水作为思念故乡的寄托。她站在栏杆上,凭栏远眺,看到那些画中景色,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美丽的家园,于是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年来瘦损朱颜。”过片三句,写闺中人的容颜因思乡而消瘦憔悴。“瘦损朱颜”,既是写其容颜的变化,又是对其相思痛苦的形容。“芳心冷,鸾镜羞看。”这两句进一步写闺中人的相思之苦。“芳心冷”是说她的心也像花儿一样凋零了;“鸾镜羞看”则说明她不愿照镜子,因为镜中的自己已不再美丽动人了。这两句是说:自从丈夫远走之后,她的芳心变得冰冷麻木了,连照镜子都感到害羞。“禁得杏梁双燕子,说春寒。”最后两句,写闺中人在春寒时节所受的相思之苦。“禁得”即受不了。“禁得”一词,既表明了闺中人忍受着春寒的痛苦,又突出了她心中的孤独寂寞。“禁得杏梁双燕子”是说她忍受着春寒,但燕子双双飞回故巢的情景却使她更加思念远方的丈夫;“说春寒”则是说燕子告诉她春天来了,可她却无心赏玩,只担心自己的丈夫在外经受寒露。“说春寒”一句是化用宋词人贺铸(清平乐)词:“春无痕,春寒著人。”这两句是说:春寒虽然已经袭来,但她却无心赏玩,只担心自己的丈夫在外经受寒露;春天虽然已经来临,但她却只能对着燕子倾诉自己的相思之情。这两句是说:春天虽然已经来到,但她却无心观赏,只担忧丈夫在外面遭受严寒;春天虽然已然到来,但她也只能通过燕子向远方的亲人诉说自己的相思之情。
词中所写都是闺中人对远在异地的丈夫的深切怀念和无尽的相思之情。上片写她怜花、惜花、凭栏、认家山,以及年岁渐增而导致容颜憔悴,种种情景都透露出浓浓的思乡情绪;下片写她芳心冷淡、羞于照镜、承受春寒以及燕子传情等细节,都表达了她深深的相思之苦。整首词语言清新自然,意境深远含蓄,充分体现了作者高超的艺术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