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随山转,行行不厌重。
溯流三百里,迢递几千峰。
此地尊渔户,秋风老客容。
最怜隔江女,江上采芙蓉。
【注释】
水路随山转:水路顺着山势曲折地流淌。
行行不厌重:每走一段路程,就感觉路途艰险而令人厌倦。
溯流三百里:逆流而上三百里。
迢递:遥远。
尊渔户:尊重那些捕鱼的人家。
秋风老客容:在秋风中度过漫长的岁月,面容变得苍老了。
最怜隔江女:最怜爱那隔江相望的美女。
【赏析】
这是一首纪游诗。诗人泛舟从阊口至饶阳,途经许多山岭,一路上景色各异,心情亦随之变化。前四句为写景,后八句为抒情,最后归结到对“隔江女”的深情怀念上。全诗写得平实自然,清新隽永,富有韵味。
首联点出“舟发阊水”,表明是乘船沿江东下,但船行之快,已使诗人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水路随山转”。其实,“舟发”只是说明诗人出发的时间,而船的行进方向是由北向南的,所以这两句是虚写,并非实写。这种虚写,不仅使诗句显得更加生动,而且与下句“行行不厌重”相呼应,进一步表现了诗人由北向南的行程。
颔联描写了诗人一路所见的自然风光:由于山势起伏,道路崎岖,因此诗人不得不“溯流三百里”,才到达目的地。这里既写出了旅途的艰难,又写出了沿途景色的壮丽。“迢递”二字用得十分传神,它不但形容山峰连绵不断,而且暗示了诗人的心情也如山路一样,越来越显得悠远和沉重。“几千峰”,既指实际见到的山峰数量,又暗含着作者对故乡的思念之情,因为家乡的山峦不知有多少,所以难以计数。这样写,不仅增强了诗句的形象感,而且表达了诗人对家乡的深厚感情。
颈联进一步写自己的处境,突出了自己在旅途中的孤独之感。“此地尊渔户”,意思是说,在这偏僻之地,只有渔民之家才是可贵的。这不仅是因为渔民的生活清苦而简朴,更因为渔民是远离尘嚣、接近自然的人。他们过着“秋来耕田晚,春出捕鱼迟”的生活,远离城市喧嚣的烦扰。诗人在这里用“尊”字,表示了他对这种生活的钦慕之情。“秋风老客容”,则写出了诗人在旅途中因思乡而容颜憔悴的情状。这里的“客容”指的是诗人自己的面容,也是诗人对自己身份的一种自我调侃。“老”字,既是对“秋风”的回应,又是对“客容”的自谦。
尾联写自己对于“隔江女”的爱慕之情。在诗人心目中,“隔江女”是那样地美好和可爱,以至于他连做梦都会梦见她。这两句是全诗的精华所在,同时也是作者对“隔江女”深情的赞颂。“最怜”两个字,充分表现出诗人对这位美丽女子的深深眷恋之情。
整首诗歌语言朴素自然、清新流畅,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