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风波处,尽云酬雪唱,清尊遥替。一片黄芦连涨海,偏仿会琴高寄。稻蟹思乡,荆驼行国,疑血还疑泪。浮图安顶,九成谁道容易。
笑我沓舌方心,登场舞蔗,依旧将军技。偷活草闲愁万古,那问居前糠秕。鲍老郎当,杨妃评泊,聊与诸君戏。此生才分,百篇甘让仙李。
【注释】
须社百集:指宋人周密所编的《武林旧事》中的“百集”词选。
酬雪唱:酬答雪花的歌。
清尊:指酒杯。
黄芦:指芦苇丛,这里代指洞庭湖。
琴高:传说中会弹奏琴曲的人,也泛指能弹奏乐器的人。
稻蟹思乡:指屈原在《九歌·少司命》中写道:“登九灵兮北逝,望旧邦兮路长。”他看到大雁南飞,便怀念故里,而螃蟹则更思念故乡,故以稻蟹为喻。
荆驼行国:指屈原在《九歌·国殇》中写道:“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他看到敌军如云般涌来,便想起楚国军队的英勇,故用荆驼比喻士兵,行国比喻战场。
浮图:佛教建筑,多建塔形。
方心:指方正的心,这里指正直、刚直的人。
登场:上场表演。
将军技:指武艺高强的人的技艺。
偷活草:即“偷活草”,一种草药名。
糠秕:谷壳和米糠,这里指粮食。
鲍老:即“鲍老儿”。唐代诗人李白曾作诗描写他的形象。
杨妃:即杨贵妃。唐玄宗时的宠妃,安禄山发动叛乱时,她被困在马嵬驿(今陕西兴平市西北),自缢身亡。李白在《赠杨山人嵩阳韦仲堪》中说:“嵩阳玉女谪为杨”,可见杨贵妃与嵩阳有渊源。
郎当:形容声音响亮的样子,这里指歌声。
评泊:即“评泊”,一种乐器名称,这里指琵琶。
诸君:指在座的宾客。
此生才分:指自己有才华,能够写出好文章。
才分:才能。
甘让仙李:愿意向李白学习,甘愿做他的学生。
【赏析】
此词题填的是《百字令》,是一首咏史抒怀之作。上片由词人的眼前实景引发对历史往事的联想和感慨。起首三句写洞庭湖边的情景:湖面上一片黄芦荡漾,仿佛在模仿琴高的故事,寄托自己的理想。接着写洞庭湖畔的渔民生活,他们思乡之情犹如屈原在《九歌·少司命》中所写的那样强烈。再写湖边骆驼行走的景象,又暗含了屈原的《九歌·国殇》中所描写的士兵奋勇抗战的情景。最后一句,写佛教建筑,象征九成宫,暗示着佛经教义的流传。
下片写词人面对现实,感到自己才疏学浅,只能像那些舞台上表演技艺的人一样,勉强支撑着度过这漫长的岁月。接着又写自己像白居易那样不慕权贵,也不追求名利,只是聊以消遣地吟诗作赋。结尾二句说自己虽然才识平庸,但仍然甘愿做李白这样的大诗人的学生。全词以咏史抒怀为内容,表达了词人对国家和人民命运的忧虑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