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稀月落夜转昏,黄岭岭上寒生云。
凭虚直上二十里,势与天阙争中分。
我行但觉马人立,据鞍自笑如孤猿。
前驱已远后相失,空馀呼啸风中闻。
昨闻此岭真险绝,顿愁无翼难飞翻。
瞢然登降无所慑,夜气为我留精魂。
泥路蜿蜒势渐下,俯听鸡犬嚣荒村。
东方放晓日欲出,却望天际危此身。
【注释】
夜度黄岭:指诗人在夜间经过黄岭。
星稀月落夜转昏:稀疏的星星,月亮落下,夜晚显得昏昏沉沉。
黄岭岭上寒生云:黄岭上出现了一层云雾。
凭虚:乘风而飞或腾云驾雾。
二十里:二十里路。
势与天阙争中分:地势高峻,好像要与天上的宫殿争高低。天阙,即“天庭”。
我行但觉马人立:我行走时只觉得马儿直立着身子。
据鞍自笑如孤猿:坐在鞍上,自己觉得像是一只被遗弃的猿猴。
昨闻此岭真险绝:刚才听说这黄岭非常险峻。
顿愁无翼难飞翻:顿时担心自己没有翅膀飞不过去了。
瞢然:迷糊貌。
登降无所慑:登高和下坡都没有恐惧感。
泥路:泥泞的道路。
蜿蜒:曲折回旋的样子。
鸡犬嚣荒村:听到鸡鸣狗吠声喧闹。
东方放晓日欲出:东方露出晨曦,太阳将要出来。
却望天际危此身:回头远望,觉得自己像置身于高天之上一般。
【赏析】这是一首纪事诗,记写于作者任永兴尉途经黄岭时的所见所感。首二句写夜深山静时,诗人在黄岭上乘虚直上,只见明月将坠,群星隐没,天色渐昏,而山上则云雾缭绕。三、四两句写诗人登上岭顶后,只觉得自己像猿猴一样直立着身子,仿佛脱离尘世,飘飘欲仙,大有超脱世俗之意。五、六句写诗人在岭上行走,只觉得自己的坐骑也直立着身体,而自己则是骑在马上的猿猴。七、八句写岭上云雾弥漫,诗人抬头仰望天空,不禁惊叹这黄岭之高峻;又担心自己没有翅膀飞不过去。九、十两句写诗人由夜至昼,从岭上下来,只见山下村庄一片鸡犬之声。十一、十二句写诗人回到山下村庄,见到东方初升的红日,不禁想到自己如同凌空翱翔的神仙。最后一句写诗人回首遥望山顶,只见自己像凌空飞渡的神仙,飘然若在云端。全诗意境雄奇,风格豪迈,是一首表现诗人超凡脱俗情怀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