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四更五更月，杜宇口流望帝血。何为生子寄别巢，毛羽摧残悲哽咽。
将亡皎皎贾廉名，而今怨望未休歇。天运自古有废兴，金瓯屹然亦伤缺。
尧舜受禅夏商衰，夷齐孤竹如敝鞋。且须有酒拚颜赤，莫向东风空戚戚。
【注释】
杜宇：即杜鹃，传说中鸟名。口流望帝血：相传古蜀王杜宇禅位后，被他的臣子们杀死，他化为杜鹃鸟。望帝：指杜宇，传说他是古蜀国的君主。
何为：为什么。寄别巢：托生在别的巢穴。毛羽摧残悲哽咽：羽毛摧伤，悲伤地鸣叫。
将亡：将要灭亡。皎皎：明亮洁白的样子。贾廉：指贾谊。
怨望：怨恨不平。休歇：停止。
天运：天命的运行。废兴：兴衰。
尧舜受禅：指舜把帝位让给尧，尧传位于舜。夏商衰：夏朝和商朝衰落。夷齐孤竹：周初伯夷、叔齐以直谏被纣杀害，后人称他们为“孤竹二先生”，也泛称忠臣。如敝鞋：比喻地位卑下。
有酒拚颜赤：指饮酒消愁。拼：通“拚”，尽力、尽情的意思。颜赤：脸发红。
莫向东风空戚戚：不要面对春风而徒然伤感。
【赏析】
此诗前半写杜鹃哀鸣，抒发了诗人忧国之情；后半则借史实，抒怀古之幽情，表达了诗人对国家前途的担忧和忧虑。
首句“君不见四更五更月”，用杜甫《春宿左省》中的“花隐掖垣暮”，意谓杜鹃啼于四更月明之时。又用李白《送友人》中的“劝君金盏酌流霞”句意，言杜鹃啼于明月之夜。
次句“杜宇口流望帝血”。据《拾遗记》载，蜀王杜宇禅位于其臣子蚕丛，蚕丛死后，杜宇作杜鹃声而啼，其声哀切，动人心弦，故后人称之为杜宇。又见《蜀都赋》所云：“尔乃归穷委命，号呼昊天，泣泪沾襟，悲叹邑邑。”可见杜宇啼声之悲切与心酸。
第三、四句“何为生子寄别巢，毛羽摧残悲哽咽”。“何为”、“寄别巢”，是说杜鹃为何啼哭？是因为要为亡国之君望帝报仇，托身于他的旧巢。“毛羽摧残”，言其羽毛已尽，悲切呜咽，哀婉动人。
接着两句“将亡皎皎贾谊名，而今怨望未休歇”。“贾谊”指西汉文帝时的大臣贾谊，他因遭忌而被贬，死于长沙狱中。这里以贾谊自比，言自己虽死犹生，但报国之志并未完成，仍然心怀怨恨。
第五句“天运自古有废兴”，“天运”指帝王的统治，“废兴”是指帝王的兴盛或衰败。这是说历代的帝王兴亡都有定数，不可抗拒。
第六句“金瓯屹然亦伤缺”。“金瓯”是古代的一种酒杯，形状似金瓯，此处用来代指国土。“屹然”是屹立之意。言国土虽然完整，但已受到损伤，不能不让人感到悲哀。
最后两句“尧舜受禅夏商衰，夷齐孤竹如敝鞋。”意思是说，尧、舜相继受禅，夏朝和商朝衰落；而伯夷、叔齐宁愿饿死也不吃周粟，他们的节操就像破旧的衣服一样。这是说历史上的忠臣义士，尽管遭到不幸，但他们的气节却永垂不朽，成为后人学习的榜样。
末句“且须有酒拚颜赤，莫向东风空戚戚”。“拚”是“尽”的意思。言当此之时，应饮美酒一醉方休；否则面对春风，只能徒然悲伤而已。
全诗语言简练，感情真切。前六句写杜鹃的啼鸣，后六句写对历史兴衰的思考。前四句写杜鹃的啼鸣，中间四句写对历史兴衰的思考，后四句写对历史兴衰的思考的进一步思考。